江暮染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值钱过, 用“一字千金”都不够形容。
当郑重其事地签下这份价值不菲的合同, 江暮染把文件递给张路远, 笑着对闻嫣然说道,“真想再请你吃一碗猪脚饭。”
闻嫣然“啐”了声,然后捂嘴娇笑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得美!”
江暮染嘿嘿的笑。
旁人对她们之间的对话不知所云, 躺在担架上的江子规却在短暂的震惊过后, 恨意更浓!他知道猪脚店对闻嫣然的意义, 想当初,他也是在请闻嫣然吃了份猪脚饭, 闻嫣然才把君臣一品交给他打理的。
可这个女人算什么?闻嫣然居然把君臣一品直接送给她?江子规深深得看向江暮染, 笑起来也有两个酒窝。却温暖世故许多。
于江暮染是一场胜利者的爽剧, 于薄玉却是一场颜面尽失的滑稽剧!
她起身,要带着她的拥趸离开。
“等等。”江暮染叫住了她。
薄玉停下脚步。薄雅急忙站出来挡在她前面, 警惕又小心地问道,“你还想干什么?大家都是场面人,别把事情做得太绝。太绝了不好收场。”
“你是在威胁我?”江暮染问道, 然后歪头与被薄雅挡在身后的薄玉对视, 说道, “你说了算她说了算?要是她, 我就跟她说了啊。”
薄玉拨开薄雅, 眼神阴厉又仇恨地盯着江暮染。
有些后果, 必须她自己承担。
即使断腿, 她也无话可说。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江暮染笑眯眯说道。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有了。”薄玉语气阴桀地说道。
江暮染哑然失笑,说道,“你不会以为我真要断你的腿吧?我们是朋友,再不济,我是这儿的老板,你是我的客人,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来?”
朋友?客人?薄雅在一旁听得差点没破口大骂江暮染无耻。朋友间开玩笑会是断腿送轮椅?至于客人————这不是往薄玉的伤口上撒盐吗?君臣一品本该是她的囊中之物,现在却令她沦为笑柄,谁会跟你是朋友,客人?
“既然这样,你拦着我们做什么?”薄雅说道。处在下风,君臣一品又成了江暮染的地盘,她自然是想息事宁人能走人最好。
场面人,场面话,场面事。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场面上是不会撕破脸皮的。原本以为薄玉算是个特例,没想到又冒出个江暮染也是如此!
按规矩办事的人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薄雅一方面厌恶着江暮染,一方面又忌惮着她,生怕她的不守规矩让自己没了规矩可循,更加没有法子。
“我送薄玉点东西。”江暮染笑得如沐春风。两个酒窝在脸颊相得益彰,好像天生就有种令人亲近的本事。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微笑着,显得人畜无害。
“送什么?”
可不等薄雅问出来,原本笑得和蔼可亲的江暮染就突然抡起手,一瓶子砸在薄玉头上。
“啪!”
没人看清她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酒瓶,更没人反应过来拦下她的动作。她的速度太快,她天真烂漫的笑容也欺骗了众人,她要做什么,就不会让人有机会拦下。
她是在微笑,却是个小心眼的女人。
“我想断你的腿,你就让我的脑袋开瓢。”薄玉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突然桀桀地笑起来。鲜血顺着薄玉的额头缓缓流下,侵染她丑陋扭曲的面孔,挤进她皮肤伤口的褶皱,就仿佛密密麻麻的血虫,在咬噬她的肌肤纹理,一点一点将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她的声音却出奇平静,说道,“很公平。”
江暮染将酒瓶扔在地毯发出沉闷的“哐当”声,点头赞许道,“公平公正是我做人的原则。”
薄玉冷笑,走到江暮染面前更近了些,说道,“不过是有女人给你撑场,仗势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