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傅天真？”江暮染皱起了眉头。

“怎么？”闻嫣然说道，“心疼她吃剩菜剩饭，还是觉得她不会吃剩菜剩饭？”

江暮染听出了她这句话的攻击性。虽然是笑着在说，却绵里藏针。“我还是继续吃吧。等会让老板打包一份新鲜的。我请客。”

闻嫣然咯咯笑道，“那我回去一定告诉天真是你请的，估计她也会觉得这是南珠最好吃的猪脚饭。”

这家猪脚饭好吃是好吃，但要说最好吃，江暮染不觉得偌大的南珠找不出另一家比它还要好吃的猪脚饭。

“以前也有人请你吃过？”江暮染问道。

闻嫣然的思绪突然飘远。

她记得十年前这里的猪脚饭才八块钱一碗。

她记得自己为了保持形象，一直小口小口地啃，结果筷子一打滑，咬过一口的猪脚蹦到了那人的盘里。

她还记得，那时这里的猪脚饭其实一点也不好吃，又硬又不够味，结果自己昧着良心说这是吃过最好吃的猪脚饭。

…………

因为有特别的喜欢，所以喜欢就值得特别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对面成了君臣一品，这家隆江猪脚饭店还是屹立不倒。

“你那么聪明，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吧？”闻嫣然从过往中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江暮染终于把剩下的猪脚饭吃完，又喝下一碗蹄花汤，吩咐老板把傅天真的猪脚饭打包好后，才说道，“有时候我倒宁愿自己不那么聪明————我是喜欢傅天真，但跟傅家无关，跟江家也无关，我只是很单纯的喜欢她。”

终于听到自己忐忑很久的事实，闻嫣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曾几何时，她也拥有这样一双坦荡直接的双眼。是时间磨平了她的棱角，还是世事纷扰，她也默认了这样的下场？

“别误会，我不是来棒打鸳鸯的————”闻嫣然赶紧要解释道。

“没关系————不管你接下来说什么话有什么转折，我都先原谅你。谁叫你是我小姨呢。”

“————”闻嫣然要说的话一下子噎住。江暮染之前一直不肯认自己这个“小姨”，现在需要打感情牌了，倒喊得顺溜。

“你现在喊我小姨也没用。”闻嫣然的神情变得严肃，说道，“天真她少不经事，感情的事儿压根不懂。她从小就是被溺爱着长大，别人对她好，她就习惯依赖别人。况且你还救过她一次，她对你心存感激和愧疚。就更容易对你特别一点————但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她是个软性子。她不可能为了你反抗家里人的意愿————她也反抗不了。他们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送出国，五年，十年……直到她忘了你或者你忘了她。总之，他们有无数种拆散你们的办法，你们都无力反抗。”

“我不需要说明什么。”江暮染摇头，说道，“喜欢傅天真是我自已的事，至于她喜不喜欢我————这是我正在努力的事。其实喜欢她是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我不是个特别有勇气的人————因为我不喜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可是谁让我在华夏大学第一个认识的人是她，请我吃第一口冰淇淋看第一场电影把爆米花塞到我嘴里的人是她，让我觉得撒谎会愧疚的人是她，记下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还想跟我走一会的人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