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回去,再次离开。
明明守门的保镖已被解决,只要推开门就能进去,是什么让她放弃了?
秦笑笑觉得难受,很难受很难受。她看得出宋楚翘这个情敌很厉害,但她还是站在江暮染这边。她不忍心看江暮染回去丢面子,但她更不愿意看见江暮染回去了还没进门就离开————
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她失恋了一样,秦笑笑靠在出租车的玻璃窗上,望着因为车子启动飞速后退的景物,失魂落魄地想到。
打抱不平,怎比得过感同身受?
雨,是半夜才落下。
先是硕大的雨珠敲在树叶上噼里啪啦作响,随后淅淅沥沥,哗啦啦,大雨倾盆!
风也刮的猎猎作响,雨借风势,风助雨声。可以想见,明天路上小径,林荫大道,定会叶落枝断,满地狼藉。
秦笑笑睡得很熟。大自然肆虐狂妄的声音侵扰不了她分毫。回来喝了酒,又放声哭过,该宣泄的情绪都宣泄过了,她没什么放不下。
江暮染却一直未睡。她也喝了酒,据说是秦笑笑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拿出来喝的快到期啤酒————所以压根醉不了人,她怀疑秦笑笑是想趁机找人解决。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笑笑喝着喝着哭了,哭的惊天动地,像是她才是今晚失意的那个。
都说酒越喝越暖,但江暮染觉得喝啤酒除外。她喝啤酒,只会越喝越冷,就像现在,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却手脚冰凉。
“我睡不着。”黑暗中,刘小花平静,听起来总有有些刻板的声音传来。
“小花?”江暮染瞬间绷紧的神经又一点点松弛下去,问道,“你为什么睡不着?”
虽然没看时间,到江暮染估计现在也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她失眠有理由,刘小花失眠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有喝酒。”刘小花说道。
喝酒和睡觉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江暮染不能理解她话里的逻辑,说道,“我下床喝口水。”
喝了酒容易口渴。如果她像秦笑笑一样睡着了就不会有感觉,可偏偏她醒着,刘小花也醒着,她便打算下床接口水喝————睡不着不如起来。
“我的保温杯在你桌上,水可以倒出来直接喝。”刘小花说道。
昏暗中,江暮染果然看见刘小花橘黄色的保温杯在自己桌上,拎开盖子往自己杯里倒水,喝了一口,里面的水居然还是温的。
江暮染惊诧地朝刘小花睡得方向望去,“你早就准备好的?”
“我以为你会早点起来喝的。”刘小花轻笑,“早一点,水会热些。”
晚上寝室会断电。如果半夜起来想喝水,基本上是饮水机里的冷水,要么就得自己接好热水,用水壶或者保温杯装起来,才可能喝上热水。
江暮染很少起夜,自然没有接热水的习惯。刘小花能算准她今天会起夜,还要喝水,真是厉害!
江暮染喝了杯水,总算解渴。将保温杯放到刘小花的桌上,抬起头说道,“既然都睡不着,你下来陪我聊一会吧。”
刘小花裹了件厚厚的棉睡衣,翻身下床。
江暮染把寝室钥匙装进兜里,穿着凉拖鞋,和刘小花一前一后走出寝室,来到了每层楼都有的大阳台。
阳台上有人晾在外面忘记收的被单,被风刮得飞起来,雨也打在上面,算是白洗一场。
“你不冷吗?”刘小花问江暮染。
她们俩的装束,一个棉睡衣,棉睡裤,棉拖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透风,像是在过冬;而另一个短袖,短裤,凉拖鞋,犹如盛夏乘凉。总之,没有一个人在过秋。但刘小花还是觉得自己正常些。
“有一点。”江暮染笑笑,“不过我喝了啤酒也热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