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艰不拆!
更何况拆人情伤犹如杀人父母, 都是极为缺德的事!江暮染本来也没打算说出来。可是江寒雪实在太冷酷太无情太目中无人了!
自己冒雨追在她屁股后面说了这么一大段煽情的话, 把自己都快感动哭了,可她居然不为所动!
那就只好放大招, 让她正视自己。
果然,江寒雪停了下来。转身的时候,伞檐旋转出的雨水毫不客气甩在了江暮染脸上, 暗藏怒火。
“你很幼稚。”冷冰冰的语调, 被沙哑的嗓音说出来却格外有种性感迷人的味道。就好像一根孤独燃烧的烟,火苗时明时暗,烟雾升腾飘渺,让不会抽烟的人也忍不住想尝尝滋味————她的声音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江暮染站在雨中,抹了把脸,大言不惭道,“我这个年纪就是幼稚。”
被雨洗刷的面容分外固执。这是张年轻的脸, 眼神却不属于少年人。黑黝的眼珠太过深沉, 装满世故,不复天真。
可怎么能怪她?是他们一手把她变成这样。
江寒雪的伞突然倾斜, 罩住了江暮染。依旧是没表情的模样, 语气却平和了许多, “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好。”江寒雪点点头,盯着江暮染的眼睛说道, ”我真庆幸你是我侄女。”换作别人敢说这些, 早死了千百次了。
江暮染闻言咧开嘴露出两个酒窝。虽然模样狼狈, 可笑容灿烂。“这是我的荣幸。”她高兴的犹如捡了钱的傻子。
江寒雪走的时候把伞留下了, 一身黑色皮衣,将高挑的背影包裹得严严实实,走在雨中,孤傲得犹如寒风凛冽中的艳梅,任凭大风呼啸,也自风情摇曳。
一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一辆车开到江暮染面前。
穿着人字拖的烟鬼嘴里叼着烟,仿佛一个被人从电脑面前硬拖出来的宅男,面容邋遢,精神不济。从车里迅速出来,难得的神情严肃,说道,“没事吧?”
江暮染摇头。然后转身看了眼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的白影,说道,“你留下把人和车处理掉。”
“为什么又是我?”烟鬼神情一松,然后立马忿忿不平,烟就差从鼻孔里吐出来了。
但阿九冰冷得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射来,他瞬间怂下去。眼看江暮染要上车,他又赶忙拉住车门,“总得给我把伞吧?淋感冒了怎么办?”
江暮染无语。手上的伞却没半点要给的意思,“正好,老天爷也想给你洗澡。你都臭气熏“天”了。”
“————”
阿九漂亮的侧脸宛若一座完美的冰雕,车子开得飞快,却极为平稳。江暮染坐在后座,低头包扎伤口。
车停的时候。
“阿九,”江暮染并没有立马下车,“今天不关你的事。”
阿九飞快地打着手势。冰冷漂亮的脸笼罩着浓浓的杀意,就像一个模样乖巧的孩子偏偏神情乖张暴戾,让人不寒而栗。
“不行。”江暮染断然拒绝。“把他们都杀绝,秦城那个糟老头会生气。”
阿九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
这没瞒过江暮染的眼睛。“你恨他。”
阿九垂下眸。
江暮染叹了口气,安慰般说道。“没关系,我也恨他。”
“我记得第一次被刺杀的时候,我在睡觉,结果差点在梦里被抹了脖子,而那个死老头在隔壁愣是一声没吭。第二次被刺杀的时候,我在洗澡,因为伸手去拿衣服被刀伤到手差点残废。后来莫老道因为这个把我打得半个月没下地。接着是第三次刺杀,正好是我被打得下不了地的第一天。”江暮染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