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是狗娘养的，任东才是狗娘养的！我骂的是我自己，我没有骂你。”光头男面如死灰，脸被枪拍得啪啪作响，可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生怕江暮染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扳机，他就被“点了炮”——然后他就挂了。

“可我听见你骂我了。你不许抵赖。”

光头男扑通一声跪下，“大姐。不。美女。我错了，是我狗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现在知道叫美女了，之前干嘛去了？还有，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求饶。你是流氓欸，是流氓就要有流氓的骨气，跪在地上算个什么事？再说了，你还是他们的老大。连你都跪了，你叫他们怎么办？”

扑通，扑通，扑通！

光头男的手下接二连三地跪了下去，连抓住绿毛的两个大汉也跪了下去。跪在绿毛脚边，令他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咋的？今天过大年？

连老大都下了跪，当小弟的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光头男的手下都很聪明。

江暮染满意地环视一圈，终于笑着问道，“现在，我能见见苏大年了吧？”

“是！是的！”光头男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江暮染握着枪晃过来晃过去，一会指着他的脑袋，一会对准他的耳朵。令他有种万米高空走钢丝的提心吊胆的感觉，可千万别点炮了啊！

“赎金还是三百万？”江暮染又问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三百万？苏老鬼——不，苏老，苏老没欠过我们一分钱。”光头男紧张得满头大汗。这个时候，别说敲竹杠，就连苏大年借的本金他也不想要了，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

江暮染点点头，指着赌桌上用塑料袋装好的五十万，说道，“那这五十万也是我的吧？”

“是——”光头男简直要哭了，别说这五十万，就算你把我这里搬空了我也不敢说什么啊！

“毕竟赢的是东哥的钱，要是东哥不同意，我也不能带出去。”江暮染说道。“因为就算带了出去也没命花。我是个惜命的人，不想刚出门就被黑吃黑吃掉了。”

“————”

我倒是这么想过，但就你现在这架势，谁黑吃黑吃得过你啊？

苏大年被带了出来，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儿。

老头儿皮肤蜡黄，眼睛拉耸，头发稀疏得贴在顶上。看起来很没有精神。他的脸上和额头都有伤疤，看样子在这里没少遭过毒打。被带出来的时候，他的神情很是亢奋，以为自己的女儿终于来救自己了，可环视一圈，没有苏白的影子，瞬间又萎靡害怕了起来。

任老大不会看他还不起债，又白吃白住这么多天，真打算将他捆麻袋里沉江吧？

一时间他竟埋怨起苏白来。果然，养了个贱货！事到如今了还不来救救你老子！

“苏老鬼——不，苏老，”光头男看见苏大年被带出来，喜出望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迎了上去，一副见到救星的模样，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苏老，谢天谢地你来了。快跟你女儿说说，求她饶了我。你没欠我过钱，一分钱都没有。今后你要是想来玩，我也随时欢迎。”

苏大年被拽得晕乎乎的，什么他女儿？他女儿不是没在这里吗？

“东——东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苏大年小声问道。

“苏老，你——你怎么能说是误会了？是，之前我们不小心抓了你，这是个误会。但你的女儿都来救你了，你怎么还能说是误会呢？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让你的女儿放我一马吧？”光头男指着江暮染说道。

“她是我女儿？”苏大年吸毒的时候常常产生幻觉，可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天没碰过那玩意了，无比肯定眼前这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女人绝不是他的女儿。

“是啊！苏老，你女儿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