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昨晚高个子王打架头被砸破晕倒，因场所医疗条件有限，连夜送X市医院检查。

吴X早上醒来，见高个子一夜未回，正忐忑不安。此时，他的值班员老乡来到病房，告诉吴:“高个子昨晚在市区医院做了CT检查，没有大问题，但需要观察二十四小时。”

上午，吴X百无聊赖，要护理背他到走廊去晒太阳，把平头吕也叫了过来。

吕X见到吴便埋怨道：“你那个兄弟太冲动，两个人开玩笑竟然动手打起来，自己的头还被砸破了，弄成这个样子。唉……”吕一边皮笑肉不笑一边摇头。

“老二就是好冲动，我讲了他多少次了，就是不改，真是一个猪脑子。”吴又气又恨。“不过那个狗日的也不是个东西，开开玩笑竟然用水杯砸，老子要是能走也饶不了他。”

当吴X说到“老子要是能走”时，吕X两只眼睁得像铜锣，直勾勾地盯着吴。吴有些窘迫，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因为他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一般人不能同日而语的程度。

“那家伙不是还铐在那个空房间里吗。这次延期是肯定的。”“铐一夜算什么，我们单位有时候把人挂在窗子上一挂就是一个星期。”吕X说道。

吴X想到自己在寺坦冲四合院的那一夜，遭受的痛苦，至今不寒而栗，浑身打颤。就是那一夜改变了他的思维，告状的失败或者说官官相护，更坚定了他的抗争意志，也决定了自己的最终命运。

“或许是因为你那个兄弟认为自己家找了关系，所以才无所谓。”平头吕的分析把吴X从往日痛苦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高个子在病房经常给我吹牛，他姐姐能给他办外医。”吕X继续说道：“我告诉他，办外医不是随便就能办成的。我第一次被送来，在这里只待了半年不到，我家人就把我办出去了。”

“这次你家人怎么不把你办出去呢？”吴X笑眯眯地问道。

“第一次回去了，我家人给我找了一份工作，让我好好上班，不要在社会上瞎混。我哪会听他们的，所以这次他们也不管了，只是定期汇点钱来。这样也好，省得他们烦我。”吕X越吹越起劲，“我要是想办外医靠我自己就行了，我天天吐血他们又治不好，还不得给我办外医吗。”

“天天吐血也不是事，人体有多少血让你往外吐呢。”

“是的。所以我也不找他们，反正他们也不能让我干活，一干活我就吐。”平头吕有点得意洋洋。“我同意参与你们的行动，是因为我看你是一条好汉，够处。我也是说一不二，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咱俩性格相同。”吴X本想问问他是如何想吐血就吐血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吴知道这是平头吕的个人秘密，不会随意外泄的。

“你上次不是外医回家了吗，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吕X问道。

“这个以后告诉你。”吴X保守秘密。

“问一下，找人办外医麻烦吗？”

吕X侃侃而谈：“麻烦是麻烦，但看你找的是什么人，如果找到起作用的人，找一个就行了，他用电话就能一一办妥。如果你每一个关节都要找，那可麻烦了。从医院的主治医生到院长，单位要上报，再到场所管理部门审核，分管领导审批，有时还要到省里找人。因为外医要经过省直部门批准。”

“是够麻烦的。”吴X感慨。

俩人正谈得兴奋，值班人员正搀扶着一个头上包扎着绷带的病号慢腾腾地走进住院部，朝内科病房走来，吴、吕二人抬头一看，是高个子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