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嗯”。
上到二楼,进到姐的房间,就像是进入了另外的天地:原本相邻独立的两个房间被打通,用月牙拱门连接,外间是客厅,里间是卧室。
客厅里,淡黄色绒布沙发宽大柔软;乳白色的组合柜错落有序,占了西面整个一面墙,柜子里的各种书籍和装饰品,简洁又贵气。
月牙门的右角,放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中随意地插了几枝好看的干花,就像一个美丽的少女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进到卧室,正中央是一张精致的淡黄色大床,床上的铺盖像从天上落下的云锦,连绵到床下的乳白色地毯上,像一片柔软的云朵;象牙色田园画百叶窗,诗情画意;屋顶漂亮的水晶大吊灯一亮,整个房间都浸沐在暖色的柔光里……
她呆立在卧室门口,已分不清自己在天上,还是人间。
书上说“人生而平等”,分明是瞎说!自己来东北的前一天晚上,家里凄冷孤绝,仿佛是被人世间遗忘的角落;自己只好和猫狗一起睡在灶房的柴草里,委屈和悲苦难以形容,和表姐的富贵温柔乡能平等么?
小伊说:生命可以平等,生活却不能。众生多态,天命定之。教堂里的主持说的。
她点头,认命似的说:“姐是金命,我是草命!”
姐微笑摇头,让她坐在床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从床头柜里拿出结婚相册递给她看。
她认真翻看,相册里的每一页每一张,一对俊男美女或沐浴在花田,或在蜜意里抚琴,又或十指紧扣相依看海……仿佛每一波海浪里,都能听到这对甜蜜男女的欢笑!
她由衷地赞叹:“姐和姐夫就像电视里的公主和王子!”
姐笑说:“每个女孩子都是公主,都会遇到生命中的王子。你也一样!”
她自卑道:“我只是一个穷小孩,命很差,不会遇到王子!再说,农村也没有王子。农村人从小就开始干活,人还没长大,就被肩上的担子压得变了身形;男女老少个个灰头土脸,衣服又脏又旧;和公主王子不搭边。”
姐轻轻抚摸她手上的冻疮,轻声问:“疼吗?”
“不疼。年年有,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