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沐风瞧着银玉息脸色突变,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站起身子就要拦住银玉息,可惜她已经不顾大雨,走出了院落,想想也是,银玉息怎么会放任这大雨之下沈若庭一直跪在乾清宫。
沈若庭并非练武之身,身子偏弱,甚至有一年冬天过于寒冷,他总是得风寒。银玉息瞧着那么大的雨滴落在地上,就像是打在她的心上一样疼痛不堪。
马车行驶的很快,快要到宫门口都丝毫未减慢一分,宫门口的侍卫见是郡主府马车,直接开门。
马车冒着风雨停在乾清宫的石阶之下,银玉息连伞都顾不得打,提着裙摆飞快的走上石阶,有几次甚至差点滑下去,终于上了石阶,她看了一眼跪在雨中的沈若庭,直接走至乾清宫门口,不顾侍卫阻拦闯了进去。
昏暗的大殿之内,皇上一袭明黄色龙袍坐在高位上批阅奏折,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
“皇上,请皇上答应沈若庭的旨意。”银玉息一甩湿淋淋的裙摆,双膝跪地,“皇上亦知沈若庭的身子不好,经受不住大雨淋漓……”
“玉息啊,你可知你今日来就坐实了你与沈若庭之间的关系!你可知道朕前阵子辛辛苦苦给你们定下亲事如今都毁在你的手中!你可知道违抗圣旨乃杀头之罪!”一句话比一句话的声调高,说到最后皇上甚至站了起来,不怒而威。
银玉息从未见过这样的成嘉兴,肩膀不由一抖,但她还是伏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
“玉息晓得。玉息可以不见沈若庭,但是玉息止不住喜欢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若庭跪在殿外遭受风雨之袭,想必皇上也有心爱之人,如果看着她此时和沈若庭一般,皇上也肯定会不顾一切去救她。对么?”
面对银玉息的质问,皇上无话可说,他只能背着手走下高台,俯视着银玉息,“姑母,朕最后再劝你一次,回府吧。沈若庭的事情,不是你能管也不是你该管的。”说完,他准备掠过银玉息,走出大殿。
银玉息却一把抓住皇上的衣袖,面色凄然,“皇上,玉息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请你答应,如何?”
皇上脸色不变,甚至看都不看银玉息,生怕看一眼就会改变决定,于是声音坚定,“朕不可能退掉这门婚事。因为朕的圣旨不容人质疑,更因为如果朕退掉婚事,不知要如何面对原大人,玉息你可别忘了,朕如今在朝中的处境堪忧。”最后一句话,化作无尽的无奈。
银玉息一双明艳秀眸渐渐焦距空洞,她又何尝不知。
“姑母,你一向冷傲自知,何尝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做出这种牺牲。我记得你答应过朕,不会再对沈若庭有任何肖想,不会与他再有任何关系。你难道还要如此执迷不悟?”皇上斜飞的剑眉褪去威严,此时只剩下劝意。
银玉息却死死咬着嘴唇,“往日那番话是我高估了自己。那日我见到原楚佩站在沈若庭身旁,才知道自己爱他有多深,一点都见不得他旁边站着其他的女子。”眸光中似火光跳跃,似空洞又似有无尽的深渊,
“求皇上退掉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