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后面有一片花圃,其上开着各色花卉,长势很好,显然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月光穿过云层,洒在花圃内,显露出夜幕中的些许粉尘。
在月光与花卉的中心,有着一处古典的木制神龛。
“扶我跪下。”诗织望着月光下的神龛,低声道。
许浅素眉梢微蹙,他本质上不会向任何人或是宝可梦跪拜,因此潜意识也不愿意自己的朋友向谁跪拜……不过这是习俗问题,他也不好多言。
诗织于是就在许浅素的搀扶下,在神龛前跪下。
诗织低声道,“这神龛,才是历代巫女与凤王联系的媒介,神社只是后来发展出的外在装饰罢了……这件事,只有历代巫女知道。”
许浅素偏头望着神龛,探出波导之力……什么也感知不出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神龛罢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后退几步,与溶月站在一处。
诗织深呼一口气,双手合十,轻佻的神情带上几分圣洁感,她低声自语了几句,继而咬破自己的食指,在神龛的正中心一按。
嗡!
丝带般的七彩华光随着诗织的动作,猛地自神龛之处亮起。
许浅素眉梢微挑,再次探出波导之力,但这一次,他还是什么也感知不到……只不过,是连神龛本身也感知不到,就好像这神龛只是幻象一样。
但七彩华光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蓦然消失无形。
咔嚓。
神龛忽然打开。
“杯子……水瓶?”溶月歪了歪小脸,疑惑自语。
神龛内,就是一杯木制水瓶。
诗织轻舒一口气,她站起身,双手拿过杯子,轻轻晃了几下,才偏头看向许浅素,笑道,“这可了不得……这是正儿八经地凤王赐福过的水,具有瞬间治愈伤势,恢复体力的功效,此外还能或多或少改善一下宝可梦的基因……”
“这么神奇?”许浅素有些怀疑。
“就是这么神奇,这可是缘朱神社的至宝!一代代传下来,已经过了一百多年……我还能哄骗你不成?”诗织瞪了许浅素一眼,气鼓鼓道。
“有这东西还用劳烦乔伊小姐?你快自己喝了。”许浅素道。
“不……她对人类没有效果。”诗织轻轻摇头,“当时救下妈妈时,她还没有彻底死去……我让她喝了,但没有用处。”
说着,诗织开朗地笑了下,“看来就算是凤王,也救不了心存死志的人。”
她将水瓶递给许浅素,“给你的宝可梦们都喝下,你待会儿一定免不了几场恶战,此刻不恢复体力,怎么能行?”
克雷色利亚眼巴巴地望着那水瓶,身为宝可梦的本能,让她极为渴求那东西。
她知道,喝了这个,一定对自己有大用。
其余宝可梦也或多或少是这个反应。
许浅素眉梢紧蹙,像这种关键时刻足以救宝可梦一命的珍稀宝物,单单用在恢复体力上,着实有些浪费……而且,这是诗织家族代代相传的至宝,他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但此刻,许浅素也确实需要它。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宝可梦们恢复好体力。
若是嘉德丽雅与玛俐小姐遇到危险,那每一点体力都极为重要。
“多谢。”许浅素接过水瓶,垂眼看了下。
内里的凤王之水并不多,只剩下一层底。
因此摸不清凤王之水的疗效,因此许浅素先让沙奈朵用精神力盛出几滴服下。
“如何?”
沙奈朵抿了抿嘴巴,歪了歪小脸,感知少许,继而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有效果!
只不过,只是几滴,显然是不太够的。
“此刻情况这么紧急,就别给我省了。”诗织眼角微微一抽,一瘸一拐地从许浅素手里抢过水瓶,“我来。”
“沙奈朵,过来,我喂给你喝。”
“沙奈~”
许浅素眼看沙奈朵与克雷色利亚将水瓶内仅存的凤王之水喝了一半,继而其余状态较好的宝可梦也喝了些。
就连哥德小姐与钢铠鸦也喝了一点。
“等等,六尾不用喝,她体内本身就有凤王之力……”许浅素话音刚落,诗织已经蹲下来喂六尾喝了一口。
“呜?”六尾伸出粉嫩地舌头舔了舔嘴角,继而看向许浅素,轻轻柔柔叫了一声……还怪好喝的,要是能再喝一点就好了。
“本身就有凤王之力?那更好了,希望能发生什么化学反应,让六尾的实力再拔高几个层次。”诗织晃了晃只剩下几口的水瓶,继而希冀地望着六尾。
六尾眨了眨眼睛,觉得诗织的眼神有点变态,她便轻盈地跳上许浅素的肩膀。
溶月忍不住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六尾柔顺的皮毛。
忽然间,许浅素的手机响起。
是凛花打来了电话,看来她直接找到了许浅素的手机号码。
“这才过去了五分钟……”许浅素连忙拨通。
“缘朱游乐园,我在那里的监控摄像头看到了嘉德丽雅与玛俐的身影。”凛花的语气急匆匆传来。
话音还未落下,许浅素就已经踏上钢铠鸦的背部。
哥德小姐轻盈一跃,也跳上来。
救嘉德丽雅,自己当然不能不去。
许浅素眉梢微蹙,去救嘉德丽雅与玛俐小姐的力量自然越多越好,但诗织和溶月也不能不留宝可梦保护……这里虽说偏僻无人,但不能不防备。
因此他低声道,“六尾,你留在这里,如果有敌人,直接往天上喷火,这里地势高,无论我在哪里,一眼就能看到,很快就赶来。”
“呜!”六尾微微点头,乖巧地从他的肩膀上跳下去,跃至溶月的怀里。
许浅素没有多言,拍了拍钢铠鸦。
钢铠鸦双翅一震,瞬间劲风四起,眨眼间便化作一抹残影朝缘朱游乐园的方向飞去。
溶月与诗织按着被风吹起的头发,望着许浅素的背影。
“离开得真果断啊……”诗织喃喃道。
溶月收回视线,扶起诗织的手,“回去吧,你身上还有伤。”
“等等。”诗织将水瓶递来,“只剩下一点了……你将它喝了吧,这东西到我这代刚好断掉,也算少了一个负担。”
“嗯?我没有受伤……而且也不是宝可梦啊。”溶月愣了下,不解道。
“你傻呀?我肯定是骗他的啊,我发现我妈妈时,她已经没有呼吸了。”诗织哼了下,“这东西,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但如果对你有效果,那可太值了。”
溶月偏头望着诗织,沉默少许,才低声问,“对我……能有什么效果?”
“我不清楚……”诗织抿了抿粉唇,垂下视线,“就是因为不清楚,才希望它能起作用。”
两女搀扶着站在花圃中,晚风拂起,几片花瓣随风飘舞。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溶月低声问道。
“我不是帮你,是在帮他。”诗织回答,“再怎么说,他刚刚也救了我的命,也帮我手刃了杀父仇人。”
溶月不再多言,她接过水瓶,沉默少许后,将仅剩的凤王之水尽数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