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刺目的光芒让他眯了眯眼睛,等适应光线后,却是发现,这竟然是一家装修十分豪华的咖啡店。
iS咖啡店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臭臭花与美丽花的区别。
他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位少女正撑着侧脸,偏头用着含笑的眸子望着他,小手则轻轻敲着玻璃……是诗织。
她没有回家,结果却是跑来了这家豪华的咖啡店?
瞧见许浅素看过来,诗织又伸出小手,打了几个响指。
许浅素隔着玻璃看她,没什么反应。
诗织眼角抽了抽,直接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
许浅素长叹一口气,抱着纸箱,束起伞,走进咖啡店,来至诗织身旁,在她的对面坐下。
眼角余光看向前台的菜单……一杯普通的卡布奇诺都是上百元。
属于许浅素一辈子也不会来一次的咖啡店。
“抱着纸箱,你是要送快递吗?”诗织向前台招招手,示意给许浅素上一份与她一模一样的甜品与咖啡,随后才撑起侧脸,打量了许浅素几眼,问。
“对哦。”许浅素将纸箱放在身旁的座椅上,随后双手轻轻一拍,“你有一只火暴兽。”
“嗯?我的火暴兽怎么了?”诗织微微一怔,许浅素可从没聊起过她的宝可梦。
许浅素双手把火球鼠从纸箱里捧起来,示意给诗织看。
因为咖啡店温暖的温度,所以火球鼠即便被许浅素捧起来,却反而睡得更舒服了。
火暴兽,是火球鼠的最终进化型。
诗织眨了眨眼睛,看了火球鼠一眼,又看了许浅素一眼,随后才伸出小手,轻柔地将火球鼠接过,就像捧着早产儿一样,放在身前,垂眼望着它。
这种温柔的动作,许浅素还是第一次在诗织的身上见到。
他解释道,“刚刚在路上看到的,只有它一只,如果我坐视不管,它或许会在今晚因病死去。”
诗织没有说话,她伸出修长纤细的食指,轻轻挠了挠火球鼠米黄色的柔软肚皮。
火球鼠在诗织的手上翻了个身子,继续睡大觉。
“是个女孩子啊……”诗织笑了下,随后才抬眼看向许浅素,“你这家伙,不仅讨女人喜欢,还总是遇见雌性宝可梦啊。”
“巧合而已。”侍者为许浅素端来咖啡与甜品,许浅素道了声谢,随后说道。
也不知道诗织是怎么判断出的,不过她的初始宝可梦应该就是火球鼠,所以对这种宝可梦很有了解也正常。
“然后呢?你想做什么?”诗织问。
“送她去宝可梦中心……不过遇见你,那就拜托店长帮忙跑跑腿吧,我想尽早回别墅,否则嘉德丽雅与玛俐小姐会担心。”许浅素喝了一口咖啡,道。
真苦。
“真会使唤人,我一来是你的上司,二来是你的老板……你能不能对我放尊敬点?”诗织翻了个白眼。
“三来,我们还是朋友。”许浅素又轻轻抿了口咖啡,暖着被雨淋过的身子。
诗织愣了下,随后微微后仰,露出戒备的神情,“你这家伙,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不好意思,虽然你长得不错,但我现阶段完全不打算谈恋爱。”
许浅素懒得回答这种问题,默默喝着咖啡。
诗织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帕,平铺在桌子上,将火球鼠放在上面,又抱起来,好似睡袋般……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抬眼看着许浅素,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有些头晕后就没再喝了。”许浅素轻轻颔首。
“难怪身上一股酒吧的讨厌味道。”
“你还去过酒吧?”
“以前被同事拉着去过。”诗织用叉子切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唇里,轻轻咀嚼着,“国际刑警嘛,压力大,而且遇到案件,时常加班加到半夜,所以工作结束后,就有人邀请大家一起去酒吧之类的地方放松。”
说着,诗织将蛋糕咽下去,又冷笑一声,“真是无聊透顶,满脑子想着放松自己,不顾世俗,只顾发泄自己的欲望,蠢货。”
“发生什么了?”
“想把我灌醉呗,一眼就能看出来。”诗织翻了个白眼,“那群家伙,工作还算尽责,但私生活真是不怎么样……所以我只在那里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跑出来了,并且以后再没参加过什么同事间的活动。”
“那还真是辛苦。”许浅素随口应着,“难怪你总是独来独往。”
“这都是小事。”诗织又往唇里塞了一块蛋糕,咀嚼了一阵儿,随后问道,“你真的对莉莉艾出手了?”
“有这么明显吗?”
“就是这么明显……你可不是会跑去酒吧喝酒的人。”诗织用纸巾擦了擦唇,随后又端起咖啡,呷了一口,才说,“保管嘉德丽雅与玛俐一看到你,就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所以你还是先洗个澡为好。”
许浅素沉默了少许,之后他才说,“满脑子想着放松自己,不顾世俗与责任,只顾发泄自己的欲望,蠢货……你刚才的话,不就是在说我吗?”
“你?”诗织上下打量着许浅素,随后才摇摇头,“你可不一样,你和他们完全相反……你这家伙,怪得很。”
“怎么说?”
“先是嘉德丽雅,如今又是莉莉艾……你是不是有点太不顾惜自己了?总是把她们放在首位。”
“你好像很了解我嘛。”
“没办法,谁让我是国际刑警呢、观察力本就是我最擅长的。”诗织摊了摊小手,一脸无奈中透露着得意的神情。
许浅素没再说话,默默地喝着咖啡。
火球鼠的鼻子嗅了嗅,随后奶声奶气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四处打量着,顿时身体一僵,看上去有几分害怕,想要逃跑,但又舍不得温暖的手帕。
诗织用指尖从蛋糕上勾了一片奶油,递到火球鼠面前。
火球鼠鼻子又嗅了嗅,顿时将心底的恐惧放在一边,伸出小舌头舔着诗织手指上的奶油。
诗织忍不住温柔地笑了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少许之后,诗织才忽然出声,“许浅素。”
“嗯?”
“我……是爸爸的私生女。”
许浅素打量了诗织一眼,她的表情很平静,平和中带着温柔。
“嗯。”许浅素应了一声。
“我的妈妈,是缘朱神社的巫女,与凤栖寮的礼子小姐勉强算是同事……负责代表人类,与凤王交流。”指尖的奶油被火球鼠舔干净,于是诗织又从蛋糕上捏起一片树果,递到火球鼠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