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丽雅微微一怔,疑惑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许浅素顿了顿,随后道:“你不能因为‘无法回去’这种缘由,委身于我。”
嘉德丽雅仰起小脸,怔怔望着单调的帘子,随后‘噗嗤’一笑,笑得莫名其妙。
她舀起一捧水,忽的洒向许浅素刚刚挂上的帘子。
水珠在帘子上留下些许水渍,嘉德丽雅笑道:“矫情~”
“这是纯爱。”许浅素不满地反驳道。
“如果你是和尚,玛俐是公主,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纯爱’~”嘉德丽雅笑盈盈问道。
“如果那公主是玛俐,我才应该更加恪守本心,不能因为这种缘由强迫她。”许浅素的声音平静又自信,提及玛俐,又带上一丝笑意。
“那如果,公主是我呢?”嘉德丽雅垂眼问道。
许浅素的声音一时没有从帘子内传来,半响才说,“方才就说过了……你也一样。”
嘉德丽雅撑着侧脸,笑了笑,随后俏脸又忽然冷了下去,道:“不是独一无二,我不要。”
“随你。”
“玛俐说这句话,你就极尽言语去哄她,我说这句话,你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反应?”嘉德丽雅冰冷的俏脸又化为无趣,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水。
许浅素不回话了。
嘉德丽雅斜视了那有几分湿的蓝色帘子一眼,便收回视线,也不再多言,默默洗澡。
……
事实上,嘉德丽雅的身上真的没有尘土,洗了半响,余下的洗澡水却是只有香气残留。
“赏给你了~”嘉德丽雅将垂至足下的金色挽成单马尾,飘回里屋,慵懒道。
不过许浅素虽然喜欢脚,但对洗澡水并没什么兴趣,将其倒掉,又重新热了一桶,才带着索罗亚和藤藤蛇一起泡澡。
温热的洗澡水没过许浅素的肩膀,他靠在木桶边缘,头上敷着毛巾,忍不住轻舒一口气。
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泡澡便算得上少有的放松时刻了。
“波恰~”藤藤蛇喝过小酒,显然是醉得不轻,酒红色的大眼睛带着几分迷蒙浮在水面上,偶尔才动一动。
索罗亚埋头在水里,吐着一圈圈泡泡……它从没用这么温暖舒适的水洗过澡,往常也就是偶尔去冰冷的河里滚几圈罢了。
许浅素将它抱起来,索罗亚歪歪头,与他对视。
许浅素朝索罗亚的尾巴根处看去。
“唔呀?”索罗亚一惊,连忙挣扎着跳下去,没进水里,咕噜咕噜,半响才露出小脑袋,羞恼地看了许浅素一眼。
“波恰恰恰————”藤藤蛇无情地嘲笑许浅素,心想许浅素判断雄雌还需要看尾巴……看尾巴能看出个什么?索罗亚又没有雌雄区别。
只有到了特定的发情期,宝可梦交配时,才会明显露出第一性征……不过一辈子不发情的宝可梦也数不胜数。
例如藤藤蛇,她出生也一年多了,但从未经历过发情期,也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想着找什么伴侣。
许浅素挠了挠侧脸,不看便不看吧,虽然他挺好奇索罗亚是公是母,但此刻看不出,未来也能从姿态神情等方面看出来。
他当初判断小拉鲁拉丝的雌雄之别,便是在朝夕相处中才发现的。
念及此处,许浅素不禁轻叹一口气,余下的三只宝可梦,他最不担心的就是奇鲁莉安,毕竟她实力最强,头脑也最聪慧,总归不会吃亏,但……
许浅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便看到了她,从此他们便从未分开过,如今分开还不到一周,他便有些患得患失,心情错综复杂,只觉得每天都过得不是滋味。
不知道奇鲁莉安是否也是这种感受呢?
他揉了揉眉心,又泡了一会儿,便长身而起,换上衣服,用毛巾为藤藤蛇与索罗亚擦干净身体,将外屋收拾干净,才吹灭灯火,在昏暗中,掀开帘子,摸索着在床铺上坐下。
好闻的少女清香伴随着嘉德丽雅细微的均匀呼吸声,透过木制窗户射入的些许月光,依稀可见嘉德丽雅已经睡了。
许浅素轻舒一口气,为藤藤蛇与索罗亚找好位置,为它们盖上被子,才轻拍着它们柔软的身子,缓缓合上眼睛。
在榻榻米上睡觉,虽然近乎同床共枕,但同床便同床吧,总归不会发生什么。
念及此处,片刻之后,许浅素便沉沉睡去……自从来到洗翠,每一天他都过得十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