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张大了嘴巴，“您是说……不止工具，场地，连凤凰的眼泪也需要我借给您吗？”

“刚刚算是借，现在怎么能是借？”女巫义正严辞，第二次纠正了商人的措辞，“应该说是您为您自己投入的呀！毕竟，在此过程中，您不仅能免费收获一批昂贵的药剂，您还能为自己建立一所源源不断的治愈药剂炼制屋。”

“想一想吧，您甚至不需要向别人那样满世界去寻找材料，过那种有今天卖没明天卖的日子。您将成为这片大陆上第一位能够固定售卖治愈药剂的商人，届时所有客户都会像秃鹫一般冲向您，拥抱您。当产业链成熟时，您怎么会只建立一条药剂产业链呢？您手中的其他商品，都能打开更稳定且广阔的市场。地精商人？不，到时候，您会被所有人尊敬地称呼为‘地精第一大老板，卡利先生’。您将建立属于地精的商业帝国！”

“当然了，”女巫打了个响指，“前期只需要您做出一点点小小的付出而已。或许，您可以称之为‘投资’。”

卡利茫然了。

虽然说，它真的体会到了女巫口中的盛景，并在某一个瞬间感受到了久违的燥热与激动，恨不得立刻大展宏图做出一番事业。

但是——

“你别想蒙我，亲爱的小姐，”商人摇了摇头，“虽然你说的很有吸引力，可卡利并不愚蠢。月光甜菜只盛开在秋季。两个魔法月一过，你就再也拿不出来任何别的东西了。”

“这就是我要和您说的第二件事了。”女巫垂下眼，拨开地面某处的杂草，露出两小撮更胖些的嫩芽来，“投资我，您绝对不会失望的。”

“卡利先生，给我两个魔法月的时间，我就能够人工培育出魔力植物，不止月光甜菜。”

“你说什么？！！”

乌鸦盘旋着隐入黑暗，阴云逐渐将月亮缠绕锁紧，地面陷入更深的漆黑。

火把燃烧下，靠着仓库打瞌睡的士兵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刚刚是有什么声音么？”

“哪来的声音啊….估计又是那些该死的鸟儿吧….别吵我，我还要再睡会呢！”同伴嘟囔着骂了两句，转身又抱着手臂睡着了。

士兵看了一眼女巫的牢房，安安静静的，嗯，看起来是自己多心了。算了，睡觉吧。

当阴云终于放过可怜的月亮，飘向远处时，卡利先生也停止了驴子一样的原地转圈。

它和很多蛮横无理的、狡猾可恶的、甚至是真正的混蛋打过交道，可它从未像现在一样，有种明知前方是陷阱，但就是控制不住想往里跳的奇怪感觉。

一整套炼制药剂的器具，不算贵。就算加上“附带魔力”这一项，也只需要20金币左右。

而凤凰的眼泪对它来说就更简单了，它有位老朋友正负责守卫凤凰们涅槃的火山，一滴眼泪也只要它3金而已。

而假若眼前的女巫真的能人工培育出魔力植物…..和这一结果相比，它前期付出的这些…..呃，是叫投资？投资，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卡利并未对这件事抱太大希望。

有多少巫师致力于此，却分毫未得？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巫，还是个被判处三千年刑期的女巫，能做成这事儿的概率约等于它变成骡子。

不过，就算女巫没有成功，那它能从她这里拿到的治愈药剂，也足够抵消前期的投资了。

至于那两株刚冒芽的月光甜菜，卡利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据它所知，“发芽”这种事哪个研究的巫师都做到过。重点是后面，月光甜菜是否能成功长大，直至开花结果。

所以，在经过漫长的思考后，地精商人郑重地坐在了维加对面。

“亲爱的小姐，我同意了，您的‘投资’将在两天后的夜晚分批送来，希望您不要让我失望。”

“顺便，”地精商人愤愤咬牙，“您真的是我见过最狡猾的女巫，没有之一。”

“哦，”维加抬手覆在胸口，真诚道，“感谢您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