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成婚本应在上京操办,可我不想太过张扬,便与家中长辈说明在妫州即可。伯父虽应了,可来往密切的几家均会有内宅夫人过来观礼。届时,长孙府中也会来人,我担心……”
裴昭谦的话说不下去了,只因瞧见谢梦华乍然红了眼圈,他忙放下碗筷安抚道,
“你若是不愿,我今日可去信给家中,不要她们来了便是,待你我成婚后回了上京再做打算可好?”
谢梦华抬目瞧见他关切的神色,视线略过他眼下微微的暗影,便知他昨夜又晚睡了。
自打从上京归来,他一连忙了多日,都是夜半才睡。有天夜里她口渴起来喝水,见外间榻上仍是点着烛火,他就着暗淡的微光批改公文。
他如此这般劳心劳神,却还要忧心她的事,她想耍赖的心思便通通收回到了肚中。
“算了!来便来吧。”
谢梦华心中想着,正好她也想见见那将还是稚童的她一把扔下的狠心阿娘。
剩下的一餐饭用的寡淡无味,谢梦华草草吃了两口便放下碗筷。
裴昭谦见她不吃了,便也停了筷箸,招手唤来棋画漱口,便与谢梦华一齐出了门。
马车朝坊市中行去,车中却很安静。
谢梦华自上了马车便自坐到一旁闭口不言,裴昭谦瞧出她心绪不佳,并未开口劝慰什么。
与她相处这些时日他倒也看清了她的脾性,若是他一味的与她说这件事,她反倒会生了那倔脾气,不知会干出何事来,索性闭口不言,叫她自己想个清楚。
到了官署裴昭谦先下了马车,临下车时朝谢梦华道,
“我今日可能会晚些回园中,今日下面州县的明府都会入妫州城,或许会有应酬!”
谢梦华还在想刚刚的事情,闻言懵着点了点头,呆愣的神色瞧着甚是叫人怜爱,本已撩开帘子要下车的裴昭谦又行了回来。
车夫立在车下等着裴昭谦下车,见他又进了马车,便未上前,候在一侧。不一会儿便见他满面春风的跳下车进了官署,马车里传出一声谢娘子的嗔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