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拍打着船舷,声声入耳。齐觉域静静地坐着,冷风吹过他的眉眼,将他的身影模糊在了朦胧的风雪之中。他眼底有光,似是笑着,似是沉默着,却谁也看不透他此时的心境。
雾蒙蒙的大地,覆盖了整片的江水,叫人看不分明,以为是境外之地,而危机……似乎也随着这欢闹声接踵而至……
齐觉域端坐在船中,手中持着方才的酒盏,风飒飒而过,一个劲地往他船篷里扎,似乎要带来什么似的,齐觉域眼神微动,转而轻嗤:“原来,还是来了人的,女郎,你对贫僧,可真是好的没边了,成着亲,都没忘记还有贫僧在此处……”
“啪!”下一瞬,风起云涌,只见他抬手震起小几抵挡在船篷出口,一时间只见千百只淬着毒的箭穿过层层云雾,破空之声呼啸而过,倏地一下落在了那小船身上。小几堪堪挡下第一波箭矢,却仍有数支箭穿透舟篷,钉入船身。毒液顺着箭尖滴落在冰冷的江水中,激起阵阵白烟,仿佛连江水都被腐蚀得发出嘶鸣。
江面上的风雪愈发狂烈,怒号的寒风仿佛在宣泄天地的悲鸣,撕扯着寂静的江面,扬起雪浪层层,将整个小舟掩映在迷蒙之中。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与雪片拍打在船篷上的急促脆响,仿佛一场不散的哀歌。
紧接着一声锐响又刺破了这冰冷的死寂,几柄寒光闪闪的尖刀破风而来,径直刺入舟中,将那原本看似安然的木舟钉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齐觉域却仿佛未曾察觉危机,微微侧身,轻巧地避开了刀刃,衣袂仅在风中一晃。他目光微转,淡淡扫了一眼那几乎坍塌的小舟,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冷得仿佛江水结冰。
他复立于船身之上,孤身迎向漫天箭雨。他的黑衣随风猎猎作响,宛若一只掠过江面的孤鹰,傲然于天地间。
风雪萧萧,杀机四伏,但他的神色依旧从容自若,他扬手一挥,身姿如苍鹰凌空,傲然矗立于茫茫风雪之间。江水竟随之而动,激起数道水浪,化作屏障挡住了最后几支毒箭。
毒箭放完了……
斯人一身风雪踏过,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那孤舟上的残箭诉说着方才的危机与惊险,谁也没有看见,那人身上浸红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