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云浅低声重复,心中更觉不安。
云后最后走的时候说,叫她不能再迟疑,从前的计划与筹谋都当作是一场梦。
“本宫希望,这三月的时间,还不足以叫你迷失了心智,为一个男人。”呵,云后轻嗤了声,“更不用说,他还是害死你表妹的人!”
云浅站在原地,殿门外的寒风透过缝隙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云后离去的背影,带着威严与决绝,可那背影却有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疲态。这一刻,云浅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雾霭笼罩,分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远方。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却依旧挥之不去云后的话:
“齐觉域若掌权,天地必覆。”
“命数……”云浅喃喃道,手掌轻轻摊开,看着自己的掌纹。她并非天命论者,可云后的笃定、国师的预兆、那遥远过去的隐秘纠葛,让她不得不去思考,去怀疑,去试图看透一切。
她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
云浅站在殿内,手中攥着一方白绢,指尖的力道微微泛白。殿外一片萧瑟,风卷着枯叶从廊道掠过,带起低低的呜咽声,似乎也在诉说这深宫中的冷寂与波谲云诡。
殿顶朱梁雕刻着精致的蟠龙花纹,金漆因岁月的侵蚀稍有黯淡,却仍隐约透着威仪。纱幔低垂,乳白色的光线从雕花的窗棂洒下,映在云浅的脸上,为她原本清丽的五官添了一抹疏离的冷意。
她穿着一身烟水青的宫装,领口与袖口镶了细腻的银丝暗纹,在光线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发髻高挽,簪着一支点翠金步摇,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仿佛无声诉说着此刻内心的动荡。耳侧垂坠的珍珠耳饰微微摇曳,似那湖中泛起的涟漪,将人目光吸引。
她垂下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将眼底的情绪掩盖得分毫不露。片刻后,她缓缓抬头,目光清冷如水,仿佛洞悉一切,却又什么都不说。
身后的侍女春夕悄声靠近,将一盏温茶递到她手中。她未言语,只轻轻地接过,瓷盏上的温度透过纤薄的指尖传入掌心,似是要唤回她方才失落的思绪。
许久,她终于转身,目光透过纱幔望向殿外。她的身影虽不高大,却在那一瞬间如青山般巍然不可撼动。披帛随风扬起,衣带翩然,她的目光如同初冬的寒星般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