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随手丢过去一枚散碎银子:“仔细伺候了,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儿!”
“诶唷,谢琏二爷赏!”
贾琏下得车来,又虚扶了贾赦下车,父子二人昂首挺胸,志得意满,缓缓朝着东跨院儿行去。
却是这日股子交易所起了风波,早间开盘就下挫了五分银子,大老爷贾赦踯躅半晌,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拆借了股子砸盘。
这一犹豫倒是救了大老爷一遭,那忠顺王一反常理,竟又砸下来十万股子,那水牌应声而涨,头晌险些突破天际,径直到了一两六钱这般天价!
贾赦死死盯着忠顺王,见其有退走之意,这才赶忙拆借了五千股,赶在一两四钱五脱手,收盘前又在一两二钱左近买了回来。这一来一回,倒是小赚了一千多两。
贾琏也趁机小赚了二百两,这会子是由衷的佩服大老爷贾赦。因是进得仪门便奉承道:“还得是父亲,错非父亲以静待动,孩儿此番已是慌了手脚。”
大老爷贾赦腆胸凸肚,闻言只呵斥道:“又忘了为父如何教你的了?每临大事有静气。你自己个儿不静下来,又如何权衡得失利弊?”
“父亲说的是。”
过了二仪门,邢夫人早早迎了出来,见了二人顿时笑颜如花:“老爷,今儿可是又赚了?”
大老爷贾赦日进斗金,连邢夫人也沾了光。旁的不说,前些时日就得了一副头面儿首饰。
贾赦嘿然道:“老爷我出马,岂有折本的道理?且去打发人上一桌上等席面儿来,今儿真真儿是累煞我也。”
邢夫人忙不迭应下,赶忙打发丫鬟去厨房叫酒菜。
东跨院儿里其乐融融自是不提,却说荣国府角门前,余六方才得了赏赐,高兴了好一会子。待临近申时,忽见赵国基失魂落魄、步履蹒跚而来。
余六与其相熟,隔着老远便嚷道:“老赵,这是忙完了?”
那赵国基却好似恍若未闻般,行尸走肉一样进了角门,停在仪门前好半晌,这才请了婆子传话儿。
过得须臾,婆子到得赵姨娘院儿前,与小吉祥儿传了话儿,小吉祥儿眨眨眼,转身奔进正房里。
这会子赵姨娘正与贾环吃着晚饭,小吉祥儿进来便嚷道:“不好啦,舅舅传话儿,说是赔了!”
赵姨娘正啃着鸡腿,闻言一口将嘴里鸡肉喷吐出,霍然起身道:“赔了?赵国基人呢?”
“说是在仪门外候着呢。”
“赔了多少?”
“没说。”
赵姨娘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急吼吼朝着仪门赶去。过得片刻,待到了仪门前,兄妹二人这才隔门相见。
赵姨娘心下急切,这会子哪儿还理会一旁有婆子观量,急吼吼问道:“怎么赔的?赔了多少?”
赵国基嘴唇翕动,叹息一声道:“我听了你的话儿,好容易才买了股子。方才买的那会儿股子还在涨,可转眼就开始跌。这一两六钱入的手,如今跌成了一两二钱,算算怕是……怕是赔了一百两。”
赵姨娘气血上涌,眼皮上翻,身形摇晃着往后就栽。那婆子眼明手快,赶忙上去扶了,叫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丫鬟呢?赵姨娘晕过去啦!”
被赵姨娘甩在后头的小鹊、小吉祥儿这会子正好赶来,连忙接过赵姨娘,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的,好半晌那赵姨娘才转醒。
她醒来迷糊了一会子,待醒过神来,忽而委顿在地,哭天喊地嚷道:“天杀的!我的银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