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李惟俭将信将疑,却没再追问。几个丫鬟里唯独红玉心思多一些,却没存过害自己的心思。
兜转回来,李惟俭领着琇莹回返自家小院儿门前,刚好撞见从内中出来的平儿一行。
李惟俭赶忙迎上去,笑着说道:“平儿姑娘怎么来了?”
平儿就笑道:“我呀,可是给俭四爷送好东西来了。”
却是临近四月,南方地方官赶早的便将冰敬一道儿送了过来,因着或走漕船、或走海运,这内中就夹带了一些应季瓜果。
贾政领着从五品员外郎的官职,自然得了一份儿。这日放衙归来,便将瓜果孝敬给了贾母。
老太太尝了鲜儿,连赞爽口,记起李惟俭来,便打发王熙凤也给李惟俭送来一份儿。
李惟俭连忙道谢,随即目送平儿一行远去。
他入得正房里,就见桌案上摆了个篮子,内中码放着樱桃、荔枝、桑葚,几个丫鬟围在一旁品头论足。
这樱桃也就罢了,京师五月里总能吃到,荔枝与那桑葚却是新鲜的。香菱生在江南,自是吃过的,便说着那两样是什么味道,直听得晴雯、红玉二人口生香津。
见李惟俭进来,三个丫鬟连忙招呼了,李惟俭瞥了一眼就道:“红玉去洗了,分一分,大家都尝尝鲜。”
晴雯就道:“四爷,这可是老太太送来的,您还没吃过,哪里就能分了?”
李惟俭笑道:“我一个大男人,不爱吃这些,不如一早分了。”顿了顿,心下忽而一动,又道:“待老爷我置办了宅院,说不得冬日里都能叫伱们吃上这般瓜果呢。”
晴雯哪里肯信?只笑着说道:“四爷若说冬日里吃上温泉菜,我还信四爷的,可这瓜果又种不得,莫非四爷会术法不成?”
李惟俭忽而肃容道:“咦?竟被你窥破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不错,老爷我正是得了上清派真传,平生唯有两术得意,一则催发之术,可使草木冬日开花结果;二则嘛,点石成金。这个老爷我就不解释了。”
嗤——呆香菱先笑出来,继而几个丫鬟全都笑出了声儿。那晴雯笑得打跌,琇莹更是捂着肚子笑得弯了腰。
李惟俭故作无趣道:“诶?怎地老爷我实话实说你们还不信了?”
红玉笑道:“信,四爷说什么都信,您就是说明儿去摘了月亮来照亮,我也是信呢。”
李惟俭笑着没言语,心道,这会子玻璃都有了,盖个温室大棚又不是难事儿,待回头果然种了瓜果出来,且看这几个丫鬟如何惊诧。
这日再无旁的事儿,用过晚点,李惟俭照例钻进书房里温书。那四书五经瞧着犯困,可总要时时温习的,不然来日入了仕途,人家正经进士官儿说个什么典故,或是指桑骂槐一番,自己都不知晓,岂不让人耻笑?
待上了更,红玉、琇莹、香菱三个丫鬟退下,独留下了守夜的晴雯。
一更过半,李惟俭不再翻书。烛火照明实在不妥,长此以往非得瞎了不可。可惜京师周遭没油田,不然倒是可以提取煤油,将那煤油灯研发出来,想来又是一条赚钱的路子。
“四爷,要睡了吗?”
晴雯悄然行来,李惟俭应了一声,便见晴雯好似比往常腼腆了几分。
李惟俭洗漱过,到得暖阁里褪了外衣,只一身中衣坐在床榻上。俄尔,晴雯便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与往常一般,晴雯先是给李惟俭搓洗了,随即又与其并排坐了,将一双嫩白的菱脚探进去,任凭李惟俭一双大脚来回揉搓。
“四爷,秋闱过后就要搬出去吗?”
听着好似没话找话,李惟俭便道:“是啊,总不能一直留在荣国府。放心,老爷我买的宅子,定然不能差了。”
晴雯便道:“到时总要多雇请几个粗使丫鬟,如今单只春蝉、云芝两个,有时候忙不过来呢。”
李惟俭颔首应下。泡了一会子脚,晴雯寻了帕子为二人擦干,她端了水盆出去,又自去洗漱,李惟俭则秉烛翻看着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