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便闻到血腥味。
最上首案桌,血液呈喷射状,均匀喷洒在案牍上。
案桌最前边,还有一纸未写完的关于地动救灾救济粮草拨付的文书。
“阿鲤!”
林著见得赵鲤,长舒一口气。
忙侧身示意赵鲤去看。
经江南一行,林著这老头子冲锋陷阵,名声早难听得要死。
外界谣传,他自甘堕落加入了阉党。
不知他是自暴自弃还是什么,并不辩解。
反倒真的跟沈晏叔侄,关系缓和许多。
此次隆庆帝受伤,林著是唯二知情的大学士。
和黄礼不同,有他在朝堂才能如此稳定。
有些人相处越久越绝讨厌,但有些人却相反。
摒弃以往的偏见,林著还是讨厌沈晏,但对沈之行却欣赏起来。
今夜事发时,林著正和沈之行一块,在这班房商议救灾之事。
他前脚还夸赞沈之行,后脚沈之行便突然喷了口血,歪倒在地。
瞬间脸色青紫。
幸好,玄虚子和太医都在这,赶来后才保下沈之行一条命。
小顺子前去通知沈晏,不料沈晏没来,林著便见自己那外孙女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林著现在听见赵鲤名字,都抓心挠肝的愧疚。
若非现在情况紧急,早已抬袖掩面而去,根本无颜见她。
赵鲤却不与他计较,对她而言那些事情早已过去,真要记仇她不会几次三番看在这小老头的面上出手去救林老夫人。
顺着林著的指示,赵鲤踏进大高玄殿班房的隔间。
此屋中四角张贴黄符,沈之行躺在正中。
面色惨白,前襟全是血,只胸口微微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
玄虚子正挽袖,将一根银针刺入沈之行眉心。
空隙间,见赵鲤进来,老道也长舒了一口气:“阿鲤,来看。”
说着,玄虚子将沈之行衣襟敞开一些。
赵鲤一眼便瞧见,沈之行衣下皮肤大片溃烂之处。
这些溃烂之处,形状如一个个婴儿掌印,若非玄虚子银针限制,早已扩散开来。
赵鲤只一眼,便心中一突:“阴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