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话锋一转,抛出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问题:“孟城主,这么晚了如此匆忙地出门,到底是所为何事呀?”

话音刚落,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仿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直直地朝着孟瑾城投去。

不仅如此,他似乎意犹未尽,又刻意将视线转移到孟瑾城身后的那座屋子之上,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紧接着追问道:“这座府邸看起来颇为气派,难不成它便是孟城主的私宅吗?”

此时此刻,孟瑾城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纠结在一起的黑线。

原因无他,只因眼前这座府邸的确归其所有,而且他方才也正是打算踏入其中。

面对凌炎接二连三的发问,孟瑾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暗自思忖道:“他为何对我的行踪这般感兴趣?难道他知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不成?”念头至此,孟瑾城的内心深处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一般,顿时掀起层层波澜,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皇上说笑了,臣一直以来都是克己守礼之人,决然不会做出那般荒唐之事啊!”孟瑾城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急切地解释道。

确实如此,如果他真对女子有所企图,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性格,断不可能如此鬼鬼祟祟、遮遮掩掩。

然而,凌炎却并未轻易相信孟瑾城的说辞,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孟城主如此信誓旦旦,那这院子里想必定有什么稀罕之物能引得你深夜至此,孟城主不如这样吧,我们一同进去瞧瞧,也让朕开开眼界如何?”

听到这话,孟瑾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一般。

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有些慌乱的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回应道:“皇上真是爱开玩笑,这院里其实就是微臣平日里想要寻个清静,独自思考问题时待着的地方罢了,并无任何不可告人之处。况且如今天色已晚,微臣本只是恰巧路过此处,根本没有要进去的打算。但若是皇上执意想进去看看,微臣自当派人护送您入内。”

不得不说,孟瑾城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让人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挑出毛病来。

凌炎心中确实十分渴望能够借着这股风势顺利地进入其中,但理智告诉他,如果就这样贸然闯入,那么某些事情恐怕会如同决堤之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于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整理好思绪后开口说道:“哈哈,朕刚刚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啦!实际上,朕此番出来主要是想来领略一番这南疆繁华热闹的夜市风情。”

“若此刻进入孟城主你的府邸参观,岂不是舍本逐末、主次不分了吗?”

就在这时,孟瑾城衣袖中的拳头,突然间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缓缓地松开了。

他暗自庆幸道:“还好皇上他没有执意要进来,否则后果真是………”尽管如此,孟瑾城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仍然保持着恭谨小心的态度,轻声提议道:“皇上,既然您还打算继续游览这夜市,要不微臣再多派遣一些侍卫来保护您的安全如何?”

然而,凌炎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不必了,此事就此作罢吧!朕不过就是随便走走看看,倘若因为朕的出行而惊扰到了百姓们,那可如何是好呢?”

“且说这南疆之地向来安稳祥和,怎会有那等忤逆犯上、祸乱朝纲的乱臣贼子呢!朕对孟城主治理南疆的卓越才能可是深信不疑!”这一番话犹如一顶金光闪闪的高帽,直直地扣在了孟瑾城的头上。

面对皇帝如此赞誉有加,孟瑾城反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待到那凌炎转身离开之后,一直跟随在孟瑾城身旁的侍卫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城主大人,您说皇上此番前来,是否已然察觉到了些什么端倪?”

孟瑾城眉头微皱,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尚难断言,但依我之见,应当并未发生什么特别异常之事。”

侍卫闻言,紧接着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要不要进去?”

闻听此言,孟瑾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呵斥道:“你这榆木脑袋难道转不过弯来不成?我方才分明已经言明不再入内,如今皇上前脚刚走,咱们便进入其中,倘若被皇上知道了,岂不坐实了这欺君罔上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