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生生站在棚子边,看着众人都喝上水了,才慢慢靠近水井,小心翼翼的舀了小勺,也是小心翼翼喝着。
“风筝你还没喝好啊,赶紧过来哄哄弟弟!”一个女人抱着哭闹不止的小男孩,冲着小姑娘吼起来。
“哎....这就来。”
小姑娘猛灌一大口水,急急忙忙跑过去接过女人手里的小男孩。
大人围成一堆,就着黑乎乎的面饼子大口吃起来,小姑娘哄着小男孩,眼巴巴的望着大人。
这时,候在马车附近的唐莽冷切一声,“带把的是个宝,没把的是根草。”
谢芸掀开帘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唐莽笑了笑说:“县主不食人间疾苦,这女娃就跟小玩意似的,不值钱。”
“从前,我见那些人家只有卖女卖媳的,没见过谁家卖儿子的。”
谢芸认可他的话,毕竟府里都是丫鬟多小厮少。
“可你是男儿身,按理说,是不大可能说这话的。”
谢芸看了小姑娘一眼,又说:“她身上衣料还算干净,衣服鞋子也是整齐的,想来她家境还算过得去,只是对比家中男儿,差了些。”
唐莽笑了笑,侧首,一瞬不瞬看着谢芸,说:“我家是卖了四个姐姐才把我养大的。”
“想想真是可悲,我四姐姐被拉出去那天,她才八岁,连口饱餐都没吃上。”
唐莽喉间滑动,像是陷入痛苦回忆中,许久,才说:“不值钱,都是不值钱的贱命。”
眼见两人陷入沉默,这时,平儿提着凉饮走来。
“姑娘,问了,是前面巫溪县逃出的难民。”
“让下面人提高警惕。”
谢芸热得难受,伸展四肢,干脆躺在马车里,打个哈欠,说:“昨夜一宿没睡,我睡会,你和清明盯着点。”
平儿继续摇着扇子,谢芸摸着腰间玉牌,想着唐莽今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