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的日记本很厚，里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看得我眼睛发酸。这老家伙年轻时估计是个急性子，从这字迹就能看出来。我耐着性子一页页翻看，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他当年调查李莲案的每一个细节，事无巨细，甚至连他当天吃了什么都记了下来。

「7月12日，晴，今天又去了一趟医院，那帮医生护士嘴巴都严实得很，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妈的，老子当年审犯人也没这么费劲过！中午吃食堂，番茄炒蛋真难吃……」

我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随着我越读越深入，王建国当年调查中遇到的一些疑点也逐渐浮出水面。比如，李莲的主治医生在案发后不久就辞职去了国外，据说是家人移民，但王建国调查后发现，那名医生根本就没有家人在国外。再比如，李莲的丈夫在案发后表现得异常冷淡，甚至没有出席妻子的葬礼，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最让我在意的是，日记里多次提到一个神秘符号，一个类似于「蛇」形的图案。王建国在李莲的病房、手术室，甚至是她家里的垃圾桶里都发现了这个符号。他怀疑这个符号和案件有关，但一直查不到任何线索。

我盯着日记本上描绘出的那个符号，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这符号，我太熟悉了！最近市里发生的几起连环盗窃案，案发现场都留下了同样的符号！

难道说……这两起案件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我猛地站起身，顾不上跟王建国打招呼，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哎，小陆，你干什么去？」王建国在后面喊。

「我回趟警局，您老先休息！」我头也不回地喊道。

回到警局，已经是深夜。我顾不上休息，立刻调出最近几起连环盗窃案的卷宗，将它们和李莲案的资料摆在一起，仔细比对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两起案件看似毫无关联，但仔细分析，却发现了一些惊人的相似之处。首先，受害者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单身或者丧偶；其次，案发时间都选择在深夜，作案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DNA信息；最重要的是，两起案件的案发现场都出现了那个神秘的「蛇」形符号！

我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难道说，当年李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蓄意谋杀？而凶手，就是最近连环盗窃案的幕后黑手？

但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李莲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而最近被盗窃的几家，也都是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迷宫，到处都是岔路，却找不到出口。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张打来的。

「头儿，你赶紧来一趟医院，出事了！」老张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

「医院？出什么事了？」我心头一紧。

「王建国，王老先生他……」

「他怎么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死了！」

我一路飞车赶到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老张那张哭丧的脸让我顿时心凉了半截。

「老王人呢？」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但握紧的拳头还是暴露了我的紧张。

「太平间。」老张指了指走廊尽头，低声说，「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走得很安详。」

安详个屁！我心里暗骂，老王身体硬朗着呢，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我来到太平间，掀开白布，王建国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异常平静，只是嘴角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青紫。

「头儿，你看！」小李法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着王建国的手指，「这儿有情况。」

我定睛一看，王建国的食指指尖上赫然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