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吃饭一直都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有一种又惊又冷又暖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在温家,吃饭是她的工作她的必修课,必须绷着身体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挨过那半小时四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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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里,在薄司泽的家里。
吃饭就仅仅只是吃饭而已。
喝了姜汤,吃了感冒药。
临到睡觉前,知知后脑勺已经有沉重之感。她想应该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沈嘉的骨灰罐就放在主卧的桌上,她一眼能看得到的地方。
原本还有些担心薄司泽会觉得晦气。
耳边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我是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者,你楞是把骨灰罐放在床头,我也不介意。”
“……”
*
(回忆线)
迦南美地共和国,加拉河上游谷地。
一辆军绿色越野车从大道驶向峡谷,周围的路逐渐变的崎岖不平。两边的峡谷越来越窄,高耸陡峭的崖壁朝中间挤压过来,让人无端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Lee他一只手架在车窗边缘,只用一只手操控方向盘,朝看不到尽头的道路驶去。
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那姑娘,竟然还在哭。
男人微微挑眉。
不就是剪掉两根头发,又不是剪掉两只手指头,这么能哭?
他收敛回视线,看了眼放在手边的水。
暴徒袭击完博物馆后,一路逃之夭夭。车子出了城暂时甩掉那些警察和军队后,这一行暴徒在一个集合点稍作休整。
被关在车尾箱的温知知才被放了出来。
亚伊一直坐的是Lee的车,但接下来两辆车要分头走,需要做一些调整。他们给温知知换上了亚伊的衣服,又剪掉了她的头发。
Lee抬手给她盖上亚伊的棒球帽,帽檐往下狠狠一压。
因为他手劲太过用力,知知不仅头往下跌,身体也控制不住往栽。
就像个不倒翁娃娃。
马克和瓦西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看到Lee竟然嗤笑了一声。
温知知头小脸小,棒球帽戴上后,只看得到半张脸——一个挺翘小巧的鼻尖,肥嘟嘟哭的绯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