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叶兰淑格外看了柳鸿玉一眼。
“其实我很好奇你啊……叶兰淑。”文淑萍突然问道,“你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啊?”
“在大婚之夜被人算计了?”
“说什么呢?”叶兰淑捂嘴笑了笑,“我可没嫁过人。”
“啊?”
“什么?”
李源和温鸢莺都为此感到惊讶。
李源:“我还以为你是丈夫死后心死如灰和他一起走的呢。”
温鸢莺:“我还以为你是新婚之夜突发奇想逃婚,但相好的没那胆量,偷偷告知他人后被你知道你哭瞎了眼,新郎看不下去一怒之下将你斩杀。”
文淑萍:“……我是以为你所嫁非人,被暗算,知晓时哭瞎了眼,却被那薄情人一剑穿心。”
叶兰淑:……
叶兰淑抽了抽眼角:“你们的想象还蛮丰富的。”
“……我就是一唱戏的,穿嫁衣是因为当时正在演一场倩鬼情缘的戏码。”叶兰淑闭眼笑了笑,歪着脑袋,“当时正唱着戏,敌国军队便闯了进来,斩杀了当时所有的王公贵族,却将我等戏子留了下来,要我等伺候他们。”
叶兰淑说的是“伺候”,但就连李源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文淑萍示意停下,走到枭身后捂住了他的耳朵,而后冲叶兰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叶兰淑:……
叶兰淑笑道:“你们想到哪儿了?我若是服从了也不会这模样死掉了。”
“所以你到底怎么死的?”温鸢莺问道。
“被她猜中了一半。”叶兰淑笑道,“被人一剑穿心。”
叶兰淑轻笑着,嘴角流露几分讽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
柳鸿玉安安静静地听她说着,不知为何,紧了紧手指。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比起你们那跌宕起伏的人生,我的简直平波无澜。”叶兰淑耸了耸肩,“我自幼跟着师父唱戏,每日枯燥的练习,出名了便给那些贵族们唱,一直唱到了死。”
“……不,你这比我的精彩。”李源竖起了大拇指,“我才是,人生最激烈的时候就是被劫匪砍死的时候。”
叶兰淑:……
又和这些人东扯西扯了许多,到了教枭识字认经时,这些鬼魂才发现作鸟兽散。
李源:“不行不行,我一听这脑袋就疼。”
温鸢莺:“我学了一辈子,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了。”
文淑萍:……
文淑萍什么都没说,但走的是最快的。
叶兰淑好笑地摇了摇头,拿出了最近刚和一小孩换的书,看了半晌,最终确定了。
“这字确实和我那时候相差甚远。”叶兰淑无奈地抚起了额头。
但既然要教人,还是要先自行学习一番的。
在叶兰淑自学时,枭便跟着柳鸿玉习武。
等到叶兰淑学会后,每日的事情便变得简单规律了。
偶尔邙灵也会出现,教枭一些奇怪的东西。
时间像是按了快进键,眨眼间,枭来到邙山已经三年了,身形也从刚开始的瘦小变得健壮,稚嫩的皮肤下已隐约有了肌肉的轮廓。
墨寒羽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浅,他有种预感,自己马上要脱离了。
望着日渐往方向好的地方去的男孩,墨寒羽由衷替他感到开心。
在某一日,山上的魂魄突然起了波澜,比起之前格外浮躁。
“你知道吗?有其他山上的要过来。”李源和叶兰淑咬耳朵。
“过来就过来呗。”叶兰淑不满于他的大呼小叫,“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是,这个不是鬼,也不是那些山神。”李源道。
叶兰淑依旧不怎么放在心上:“那又怎么样?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李源还想说什么,但仔细一思索发现也是,便不再言语。
这一日仍像平常一样,枭跟着叶兰淑学习到太阳下落。
残阳似血,照的天边一片猩红。
就在叶兰淑说完最后一句话,像往常一样准备一撒手让枭找柳鸿玉玩去时。一阵寒风袭来,枭猛然一颤。
骤然回首,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雪白色巨兽。
这巨兽身高数十米,两只宽大的前爪分开站立,一只落到男孩身边,长相如狼,头上顶着一只黑色的角,全身长着雪白色的长毛,微风拂过,身上便如同雪浪翻涌,光滑细腻。
巨兽俯下头颅,璀璨的金瞳打量着男孩,像是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