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他只是觉得这火有点碍眼,就吹灭了,况且他在这里,根本就没多少东西敢靠近,就算有,也打不过他。这个人类在慌什么?
穷奇不解,却也没问的心思,将头搭在爪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云鞍双眼缓缓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见穷奇闭上了双眼,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吊起了心,望着四周,不敢放松警惕。
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警惕的那些野兽,在以他们为中心的方圆几十里内,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从上古时期开始就一直存在于世的那些灵兽而言,他们甚至都不需要专门释放威压,光是站在那里,就能令一众生灵颤抖,乖顺着俯首卧地,起不得半分反抗冒犯的心思。更别说是穷奇这种随心所欲恶名昭着的凶兽了,有些胆小的光是隐约闻到了他残留的气息,就会被吓得仓皇失措闻风而逃。
穷奇特意收敛了自身携带的压迫气场,没有让气息扩散得太远,只是在这一面山腰上划了区域,禁止其他生灵靠近。
小主,
穷奇没有理会秦云鞍,围着秦枭闭上眼就睡了。
……
秦枭这一夜睡的很是安稳,一夜无梦,全身都被温暖的气息包裹,如果不是自己的生物钟令他睁开了眼,他很可能会睡过头。
秦枭缓缓从穷奇翅膀下钻出来,发现天色大白。璀璨绚丽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在地上透出一片片斑驳阴影。
秦枭看了看还在呼呼大睡的穷奇,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
这就是他告诉自己的他会守夜?
……不过想来也不应该将这种事交给他。
秦枭揉了揉太阳穴,听到动静,转眼看向对面的秦云鞍。
秦云鞍憔悴地盯着他,目光复杂。
他紧张了一整晚,不光是警惕那些神出鬼没的怪异野兽,还要警惕近在咫尺看上去毫无威胁的穷奇。
尽管穷奇一晚上都没干什么,只是偶尔抖抖翅膀,甩甩尾巴。但他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能令秦云鞍紧张不已。
秦枭莫名看着紧张兮兮地秦云鞍:“你怎么了?”
秦云鞍神色疲惫地看了他一眼,朝他招招手。
秦枭走过去,却见他转身要去瀑布那里洗漱,便跟了过去。
“……我冒昧问一下,你这里是不是不太正常?”秦云鞍看着捧起水洗脸的秦枭,忍不住指了指头,问道。
秦枭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你是怎么放心在那个魔兽怀里睡的啊?我光是看着它就觉得心惊,而且不是昨天才刚见到吗?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地睡了呢?不怕它把你吃了?”
秦云鞍一连问了好几句。
秦枭将脸上的水渍擦净,才看了看他,有些疑惑:“那又如何?”
“什么?”秦云鞍一时没懂他的意思。
“他如果想吃我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反抗的。而且他现在对我并没有展现出有食欲的样子,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担心那么多。”秦枭又洗了洗耳朵,平静道,“我觉得他没什么恶意,也拒绝不了他,就这样。”
“那你是觉得我有恶意呗?咱俩都这么些天了,你还是对我不放心?”秦云鞍惊异道。
秦枭站起身,目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掩盖的意思:“这可说不准。”
“不是,我们都这么些天了,你就不能——”
“刚开始本来就是你想来接近我。”秦枭不为所动,“你这一直以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坏事,只是因为我给你下的封印会危及到你的生命。我们从刚开始就没有讲过什么情分,相处中也从未有过信任,我为什么要对你放心?”
秦枭说出的话可谓是冰冷到了极点,秦云鞍听得都感觉心惊。
这家伙是真的没感情吗?
“难道你对我很信任?”秦枭反问道,目光明亮透彻,“不会吧?你只是担心穷奇发起狂来会殃及到你,所以你才把我叫过来和我说这些,不是吗?”
虽然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但每次听秦枭说话总有种被刺破的难堪。
在秦枭眼里,好像人和人是不会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对彼此产生亲近的。
而且其实说起来,在这些天的相处中秦云鞍或多或少对秦枭也是松动了几分心的,有时也会想,如果到时候封印解除了,要是再遇到生命危险,他也很有可能会看在这几天的好感去救秦枭。
可秦云鞍没想到秦枭和正常人的思维完全不一样,他好像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相当不信任,总觉得任何的接近和行为都是有目的的。
秦云鞍总怀疑秦枭活的是不是太累了。
这种理念要是出现在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身上那还正常,但他不是还不到十岁吗?秦云鞍回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些比秦枭年龄大很多的人,感觉和秦枭比起来,那些人都显得有些天真烂漫。
……真是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教他的。
秦云鞍望着秦枭的背影,摸摸后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