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换完衣服后,芳芷替尚听礼摘下头饰,将发髻散下,重新弄了个男子的发髻,又与甘棠互帮互助地挽了小厮头。
出门前,多少打扮了一下,脸上是扑过粉的。
尚听礼侧目:“掌柜的,可能替我等打一盆水来?”
“我领夫人到后院去吧,正好内子在,我喊她给夫人打水。”
“有劳。”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进门的三位女娘便变作了三位少年郎。
甘棠去付账:“麻烦掌柜的帮忙保管一下这些衣裳首饰了,我晚些时候再过来取。”
除却三套成衣的银钱,甘棠多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
掌柜的脸上堆满笑容:“保证给姑娘看紧了。”
出了成衣铺的门。
甘棠直接改口:“少爷,咱们现在去哪?”
尚听礼指向来运坊,抬抬下巴:“那里。”
“?”两个丫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您说哪里?
两人目目相觑的空隙,尚听礼已到了来运坊门口,正要抬步进去,被人拦下:“姑娘,如今乃是六月天,未到正月初一。”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能进去。
尚听礼愣了一下。
天诏有一个传统节日叫做“吃初一”,也就是春节那日,天诏的女娘们可以享受一天独特的权利,她们可以放下家中一切事宜,尽情地玩耍和享受美食。
这个“玩耍”,便是连往日男子成堆的场所都去得,赌坊亦是许多女娘“初一日”最爱去的地方。每年的初一日,赌场总是格外热闹些,只因来这儿的女娘们全情投入,用心算计,瞪大眼睛只为那该死的三元五倍子。几轮下来,欢乐的笑声此起彼伏,可不比往日更添热闹么。
尚听礼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虽穿了男子的圆领袍,换了男子的束发,卸去了妆面,可那张脸蛋总归是女儿家的模样。
伙计绝非瞎子,对着一张素净却绝尘的面庞,叫不出口一声“公子”,“姑娘,不是初一日,我们赌坊从不接待女客。”
不止是来运坊,上京城里的赌坊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