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夕照,波光粼粼。
晚风徐徐,垂柳轻拂。
野草菲菲,风过摇曳。
在暖和的阳光下,一个头戴着斗笠的人影正坐在湖畔垂钓。
也许,今天的运气太差了,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见有一条鱼儿上钩。
尽管但他的心绪不宁,也许是钓不上鱼,心里头着急;也许有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凶噩的前兆。
天色已晚,钓翁用他那只仅存的左手熟练地收拾好钩具,迎着夕晖慢悠悠地往不远处渔村的方向走去。
小渔村掩映在绿荫里,淹没在一片金色的夕阳里,青烟袅袅,显得异常的安宁。
此时,临近渔村钓翁的心开始怦然跳动起来。
可能,那个等待的人儿,正倚在扉门外翘首以盼呢。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也开始加速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地朝着家门的方向赶去。
“嘿,段老弟,今天渔获可丰不?”从湖岸边的芦苇荡里穿出了一叶扁舟,一个光着黝黑肩膀的老头边荡着浆,边朝着岸边上赶路的段傲青扬声道。
“还好,两条大鲫鱼,一条大鲤鱼。”段傲青微笑着回复道。
“天色快黑了,再不赶紧,段娘子已等着急了,可不留你饭呢。”坐在船舷上的老婆子一边整理着网兜,一边打趣道。
“诶!你们二老也要当心着。”
段傲青脑海想着家里唐菁在忙前忙后张罗着晚饭,心里美滋滋,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眼前,绿荫丛中袅袅炊烟更近了。
没有什么比归家的心更
突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在院子前方的老槐树下,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人影。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女人,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女人。
在绿荫的映衬下,她是那么的美丽。
如果用世间最美的词来形容她,恐怕你也难以作出准确的选择。
但对于钓翁来说,她的美丽却如一朵绽放的曼罗陀花,看着艳丽无比,令人着迷,实则是剧毒异常,叫他恐惧不安,却之千里。
此时,女子看到钓翁的身影,脸上盈盈一笑。
她的笑脸如春光里烂漫开放的鲜花,任谁人看了,无不欢喜,无不爱上。
特别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说过最爱的,就是看到她脸上的笑靥。
当钓翁见到她笑脸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没有一点欢喜,反而多了忐忑不安,一抹恐惧的阴云却上心头。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段傲青语气里有些颤抖。
他知道桃花三娘早已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心地善良,纯洁的小女孩。
她的工于心计,心狠毒辣,不择手段让他不寒而栗。
此刻她的出现,绝对不会为他带来祥和。
相反,可能是一场灾难。
“我要找你,不难!怎么,见到我,不高兴了?”桃花三娘莞尔一笑道。
她笑容可掬,就像邻家女孩“不小心”地撞上了心仪已久的情郎。
段傲青不得不承认,桃花三娘若下定决心去找一个人,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挖地三尺,她也能把他找出来。这也是她独一无二的能力。
这天下的女人,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女人拥有这般能力了。
“这天下,只要我愿意去找,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何况,一个断臂的男人,更加不难找。”桃花三娘瞟了一眼段傲青空荡荡的右衣袖,幽幽地说。
他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虽旧,但浆洗得干净。
段傲青穿在身上,显得是那么合身,精神干练。
一个男人穿着干净而笔直的衣衬,背后一定有一个贤惠的女人。
桃花三娘深深知道这一点,因为她曾经也是那个背后的女人。
“有什么话,快说?”段傲青迟疑了一下,怯生生道。
“我很怀念,在翠湖小筑生活的时光。翠绿的湖水,翠绿的竹林,绿翠的篱笆……我抚琴,你舞刀;我舞蹈,你喝酒。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如果时光不老……”桃花三娘眺望着远方的天水线,幽幽地道来,就像一个小姑娘向心爱的人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她神情凄凄,脉脉含情的双眸闪着惹人怜爱的泪花。
“那已是过去很久的事情,我已记不起了。”段傲青冷漠道。
“我知道我曾经伤了你的心,也知道要你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事。”尽管桃花三娘早已没有了期许,但听到从段傲青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的决绝,心里一阵悸痛。
段傲青沉默不语。
他那如岩石般的脸庞是那么的坚毅,他沉静如水的心早已没有了波澜。
“我这次前来,并不是请求你能原谅我。因为我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一个坏女人,不值得你的原谅。但我……我还是要你帮……帮我做一件事。”桃花三娘断断续续地道。
此时,桃花三娘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
“你说过,你会为我做任何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你发过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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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个段傲青已死了。”段傲青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两眼望着远空,冷冷道。
一个人的心已死,通常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可是,在段傲青的脸上看到的不是生无可恋,而是比生无可恋更可怕的是他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可以用词形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