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我的身上装了一个隐藏式的麦克风收音器。
那是1986年NBA总决赛,在波士顿花园球馆,波特兰开拓者对阵波士顿凯尔特人的第二场比赛。
这是一个荒谬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前后不一和互相矛盾的地方,我们追求公正、公平,但却使用妥协、委曲求全的方法。
在我加入NBA的30年中,联盟一直试图消除裁判在比赛中的人格,在我快要退休的时候,已经到达了这样一个地步:不允许接受媒体采访,不允许和球迷聊天,不允许在球场外和球员、教练交谈。
比赛,我们的一切只有比赛,裁判像一個即插即用的黑盒子,比赛时插上,通电,用完就扔到一边去。
在我刚进入联盟时情况不是这样,如果你想在NBA生存,你必须向球员和球迷展示你是谁。
我在一定程度上成功了,我知道如何应对所有人,处理各种各样的情况。
如今我被紧紧包裹起来,被各种规章制度束缚着,成为了一个无情的吹哨机器,联盟想要压制我们任何一点人类的感情。
所以他们想在我身上装一个麦克风收音器就显得非常正常了,一台机器就应该有录制功能不是么?
我觉得无所谓,管他呢,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们的目的是想从裁判角度捕捉比赛的一些细节,以便于媒体部门制作视频特辑。
这些东西后来产生了很大影响,尤其是一位记者得到了这些内容,并撰写了一篇重磅文章发表在《今日美国》和全国数十家报刊、杂志上。
当然,这篇文章的内容进行了裁剪,而我在1986年那个夜晚记录下来的总决赛第二场内容,传递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是和休-埃文斯一起执法的这场比赛(1989年之前比赛里只有两名裁判),他在联盟工作了大约十年,是一名相当称职的裁判,但那天他有点紧张。
但凡是执法阿甘的比赛,裁判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紧张,那是一个危险人物。
替补裁判是杰克-奥唐纳,他也是一位能干的裁判,但当时即使我的眼珠子掉到拼木地板上,我也不会向他求助。(不知道他后来和开拓者之间的恩怨,与此有没有关系。)
那天晚上波士顿花园座无虚席,这个地方让人回想起50年代的竞技场,黑暗、破败,在这个炎热潮湿的夜晚,让人闻到一股陈旧的气息。
凯尔特人和波士顿花园一样古老,他们是NBA获得总冠军最多的球队,早在1957年我刚加入联盟时,他们就开始拿冠军,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都是冠军,到70年代,80年代,我见证了拉塞尔、哈弗里切克、伯德一次次加冕。
里德-奥尔巴赫就坐在看台靠前的位置,他仿佛是这个古老建筑物的一部分,成为了球馆的标致。
他们的对手开拓者要年轻的多,他们如此新鲜和生猛,他们拿下了系列赛的第一场,这意味他们在第二场将面临巨大的压力和疯狂的反攻。
在赛前的准备会议上,我们照例提到了阿甘的问题,他是危险分子,但他不是不稳定因素。
这听起来很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就像那些威力巨大的炸药,在没有引信的情况下,它们非常安全,你烧它、砸它是不会爆炸的。
但如果有引信雷管,他的爆炸威力会非常惊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让雷管出现,不要让那些会引爆他的东西显现在赛场上。
上半场比赛进行的非常顺利,麦克风里录制下了我和球员们的日常闲聊,我告诉他们不要互相推搡,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小动作,努力保持比赛节奏,不要犯规。
就在上半场比赛结束前,开拓者队的德雷克斯勒在快攻中摆脱防守,丹尼斯-约翰逊从身后跃起,将德雷克斯勒撞翻在地。
德雷克斯勒立刻站起来,和格雷格-凯特扭打在一起——克莱德不知道是谁推了他,反正起身转头看到凯特他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