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只说御前议事无罪,并没有说受贿无罪。
不过魏彬的话也挑明了,你们劝谏皇帝,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但是杨廷和、蒋冕、毛纪、毛澄怎么会不知这是朱厚照故意这样说的。
于是杨廷和道:“臣等身为阁臣,不能识宸濠谋逆之心,实在失职。”蒋冕、毛纪、毛澄知道,这是他们身上的污点,洗都洗不掉。
朱厚照却说道:“算了,所以朕言‘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朕之本意乃为政虽在人,但为仁政,与其人何干。若小人但行仁政,岂非君子哉,朕亦重用之。”
杨廷和、蒋冕、毛纪、毛澄等人知道无法在道德上压制皇帝了,于是道:“陛下圣明。”
朱厚照闻言知道他们算是认可了自己的说法,于是道:“善哉,卿等不必自责,朕闻事有是非,人有邪正,虽邪正不并立,是非不同途,然谁其辩之?朕不能辨,唯守正不移,负阴抱阳。近日外廷议论纷纷,无非潘鹏所作和平册也,朕已知之,卿出宫可面告百官,务必使百官知晓朕意。”
杨廷和闻言道:“臣等遵旨。”
杨廷和不忘看了一眼魏彬,却见魏彬全然无刚才盛气凌人之态,反而侍立一旁,姿态颇为恭顺。
众人退出了乾清宫,便忙不迭的去左顺门劝解百官去了。
宫里面,朱厚照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对魏彬有所表示,于是道:“今日幸亏有你在一旁佐助,否则朕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辩驳。”
魏彬谄媚地笑道:“万岁爷太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奴婢就是瞧不惯他们这副假仁假义的模样,自己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反说别人脏臭。”
“哈哈哈.....”朱厚照笑道,“你这奴婢,好大胆,竟在朕面前编排朕的国家大臣。”
魏彬道:“奴婢知之万岁爷,不知有其他。”
朱厚照道:“你是掌印太监,朕实在不知该如何赏你了。你要朕好好考虑一下。”
魏彬闻言则赶忙跪下道:“万岁爷,奴婢伺候万岁爷十几年,今日所见者,恍如正德元年一般,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才出言与内阁大臣争吵,奴婢从未想过要什么赏赐,只要奴婢一直在万岁爷身边伺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