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无奈道：“我都几十年不干这事了，要不然也活不了这么大，早就精尽人亡了。”

“哦，这么说，你还懂养生？是弟妹教你的？”

老人眼神黯然：“她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崔东山一愣，沉默片刻后道：“抱歉。”

老人摇头。

他又看向水面：“年纪越大，越是怀念过去，总想着，要是一直长不大，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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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爹妈就累了，要一直养着你，凭啥啊。”

“是啊，凭啥啊？所以这些年来，我看透了很多事，就想着啊，人活这一辈子，图啥？功名利禄？权势地位？”

“有所得，必有所失，想要成就什么，也必然要付出什么，这么多年，我享受到的太多了，但是我付出的太少了，这不是一个好情况。”

“所以，你就搬到这里来了？远离是非？”

“可是我也躲不掉，前不久，武者工会的过来找我，要请我担任公会副会长，呵，你猜，为什么这么捧我？我何德何能啊！”

老人笑看向崔东山。

崔东山摸了摸鼻子：“合着，就算我不在江湖，我的威望，还是江湖人肩膀上的一块大石头啊。”

老人道：“我拒绝了，这辈子，我结交了很多很多人，但唯独你一个，我不管你的身份，只把你当朋友，我希望，这是我这辈子，最纯粹的一个关系。”

崔东山笑了笑，没说话。

老人道：“就打算这么看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锅沸油中的一滴水，都在想要抹除去留下的影响力，但我知道，现在的人族离不开你，按照这么下去，等待一场大祸下来，那些搬弄是非的人，躲起来就是了，而你，却要承担一切责任。”

崔东山目光幽幽：“人族发展多少年了，这类事情还少吗？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老人道：“圣人，也是人，该雷厉风行时，就要果决，不可拖泥带水。”

“但如果一直都是我带领人族，未来的人族，还有希望吗？都说人定胜天，自强不息，我一直在，人族就永远不可能自强不息。”

老人惊愕道：“你这意思，是打算看着人族遭受一次劫数吗？你知道，那会死多少人！”

崔东山道：“我对其他各族的了解，比你多的多，真要劫数来了，就算是我，也无法庇护所有人族。”

“总归是有一劫的，如果没有，我也愿意成为那劫火，人族浴火而生，不仅有野心，也要有实力，更要无需任何依靠，也能传承有序。”

老人沉默了。

他看着水面，眼神黯然。

自己哪怕多年努力，积累，学习，但在思想境界上，还是差了眼前的兄弟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