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别怕,妈妈一直在。”
这样的话,她永远都听不到了。
如果四岁的陆烟当时没有遇到一个老太太,她或许会死在冰冷的墓园里。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一场幻觉中走向死亡。
奶奶着急的把她抱在怀里,温热的掌心抚摸她的脸蛋:“大冷天的,这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孩子,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不要我了,妈妈死了。”
她听到奶奶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我送你回家。”
问不出来只能报警。
奶奶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戴在她身上,长长的围巾绕了好几圈,从脖子一直裹到脑袋,特别温暖。
那段记忆是模糊的,只记得那个奶奶往她嘴里塞了糖,糖果的香甜从嘴里蔓延到心里,是她童年时期为数不多能尝到的美味。
警察局里老奶奶哄着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她有个小外孙,小外孙脖子上有个红色胎记。
分别后,奶奶把围巾送给了她,还给她买了热牛奶和甜面包,她摸着她的头,给她祝福:“孩子,要健健康康长大。”
……
当年的她还没有墓碑高,现在墓碑到她的大腿,陆烟看着妈妈的遗像,自嘲道:“我那个时候真的挺恨你的,恨你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却不负责,要死在我面前,要把我扔在那个冷冰冰的家,既然要死,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
陆烟捡起地上的月饼,大口的吃着,月饼很好吃,她一下子吃了五个,仿佛把胃灌满,心里就不会那么空了。
谁说人长大了不会有五岁前的记忆?她就记得很清楚,太痛苦的记忆,哪怕到现在回想起也依旧会条件反射的抽搐。
也记得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妈妈都会让她先吃,现在她也让妈妈先吃,可这月饼一点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