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8 alba·晨曲

深渊专列 狐夫 3045 字 3个月前

乔迪:“在灵能天赋上,你比我更强。”

这个时候,佩莱里尼·图昂放弃了。

他作为永生者联盟的大脑,在这个鬼地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传递信息的方法——就如神话传说中的[无回之城·潘地曼尼南],灵体抵达净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哪怕是托梦都做不到。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僚被送到这里来,说不定下一回就是犹大。

由原初之种搭建的魔宫奇形怪状,他们死在枪匠手上,管理魔宫的典狱长却是大姐大——这种现象使佩莱里尼隐隐猜测出来一种可怕的事实。

“你是第一天来,走吧。跟我去见这里的魔王。”

越过焦黑的柔软铁核道路,乔迪的灵体一开始被这炙热的恶火烫得满地乱爬,久而久之就开始麻木,痛到发癫发狂了,走到魔窟的街道时,就见到成群结队的怨灵在两侧房室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受刑。

酷爱杀人放血的玛丽·斯图亚特塞进一个铁处女里,似乎已经习惯了放血的节奏,随着钢铁棺材不断开合,那针刺也时刻在变化形态,穿出不同的孔洞来。玛丽主母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见新人来了还会热情的打招呼。

西街口的劳伦斯和强尼两人正在下象棋,他们都是癫狂蝶圣教的领袖,做过几个大项目,要细分罪行逐一惩罚,一旁就有他们生前的副手捧着卷宗来安排受刑的项目,劳伦斯昨天是被雷普了好几次,今天换成割肾割肝的夺肉刑罚,于是就有两个战帮的喽啰来主罚。

强尼也是如此,他生前黄赌毒的生意全沾,那么刑罚项目和劳伦斯差不多。

这魔窟之中好不热闹,街头巷尾要么是凄厉嚎叫,要么是欢声笑语,无名氏的功德林里热火朝天,不一会就见到一位骑着黑马的魔王从宫阙中走出来。

那便是大姐大——

——在犯人们眼里,这大姐大的形态也在时刻变化,劳伦斯回头窥了一眼,葛洛莉就变成全副武装的披甲姿态。换到其他犯人眼中,又成了不同时期的姿态。

这奇妙的炼狱里,似乎葛洛莉的灵体会受到其他观测者的影响。

唯独大姐大座下那匹黑马没有改变,它就像一团柔软黏腻的石油团块,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往前翻滚蠕动,只有颅脑那对血红的眼睛和模糊的轮廓,能让人把它理解成“马”——这部分元质也是从地球母亲身上来的,它就像灵体中继器,能让葛洛莉暂时依附在它身上。

乔迪和大姐大打过招呼,从这黑马骑士手里领来厚实的卷宗,里面密密麻麻安排了接下来两百零六年的刑期项目,每天花样都不同。期间大姐大也没说话,似乎是接待了太多食人魔,已经懒得和这些人作口舌之争。

佩莱里尼拍了拍小老弟的肩,低声说道。

“我怀疑傲狠明德和原初之种做了一笔交易。”

“它召唤来强大的邪神,附在枪匠的身上,葛洛莉和枪匠就是同一个人。”

“这自私自利的凶兽,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和这恐怖的魔女做了交易——我们的灵魂就是傲狠明德的报酬。”

乔迪浑身一紧,看见卷宗里的几个“大项目”时,突然开始绝望。

原本他想着,或许死亡不是终点,他可以变成灵体继续为祸人间,可以像各类通灵仪式里的魔鬼一样,由各种各样的招魂起灵法术,再次前往物质位面作祟,将枪匠未死的消息传递到犹大耳中。

结果死亡真的不是终点,而是无尽痛苦的起点。

劳伦斯与强尼依然在弈棋,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他们一边有说有笑的,一边承受着剥皮拆骨的痛苦。

“我本来以为,第一交通署的克帅,克罗佐·凡迪恩是我最大的对手。”劳伦斯这么说着:“经此一战,事后再来推演,我只想为葛洛莉鼓掌。”

“是呀”强尼输的心服口服:“后来六年,这个炼狱里的人越来越多,有时我会怀疑,这些家伙难道真的都是枪匠一个人杀的吗?要我来办这件事,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如果按照概率学来推算,要我击败如此多的强敌,恐怕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三七的概率能全身而退。”

“这家伙是越打越强,他在不断的进化。”劳伦斯歪头抿嘴,或许是被炼狱的酷刑磨出了父爱:“我的孩子是他的学生,我的基因留在依然在物质位面,此时此刻的我居然会产生欣慰且庆幸的心情,真奇妙”

佩莱里尼蹲在棋盘旁边,这个时候又有一位不认识的执刑者,为佩莱里尼戴上了一副满是刺钉的车轮,将这怪鸟的灵幻之身扎得血肉模糊——乔迪看得两股战战,而佩莱里尼却老早就习惯了,他一瘸一拐的蹲到两个“年轻人”身边。

“和枪匠作对,用奇妙的比喻来讲,他就像一个和蔼且亲切的朋友。”

“他会邀请你来家中做客,然后与你嘘寒问暖,紧接着你们喝下同一壶茶。”

“当你还在为礼貌体面等等细节感到拘束不安的时候,肚子就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等你想要借口抽身,去厕所行个方便,咳”

说到这里,佩莱里尼的心肺系统出了点问题,从嘴里吐出几根钢钉,又被执刑人拖去广场,这残酷的车轮刑要他在街头滚上几圈。

等佩莱里尼回来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的接着说。

“你会发现,枪匠已经不知不觉的拦在了厕所的必经之路上,他直击你的要害,让你颜面扫地,让你破了心防,像这种绝佳的马桶,不能容许外人提前享用——他就是这么一个下流下贱招人嫉恨的家伙。”

“当你闻见自己散发出来的臭气,这个时候败局已定,你甚至没办法还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潇洒离去,坐在马桶上提枪开火。”

“我”

“到点了,开饭。”强尼吆喝狱友一起去食堂。

没有了物质位面的牵挂,这些癫狂蝶的领袖们对永生者大老板提不起半点兴趣,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一团团黝黑的焦铁化为狱卒的形象,盛来滚烫的泥团黑土暗红熔浆,这些东西便是功德林里的传统美食,当受难的灵体看见这些“饭食”,他们也会不由自主的变成饿鬼,把这些熔岩都吞进肚里,不一会便烫得肠穿肚烂。

以乔迪为代表的一批新人受不了这种折磨,只吃了几口就疼得失去了意识,可是强烈的饥饿感又迫使他们再次爬起。

这个时候,食堂里传出玛丽·斯图亚特贼心不死的叫唤。

“我要你亲手喂到我嘴里!葛洛莉!葛洛莉呀!”

萨拉丁镇迎来了一位新的心理医生。

迎着早晨清朗的空气,张从风走进圣乔什·乔里斯的故居,只觉得司务长这么安排有些埋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