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闹洞房!闹洞房!”
“……”
夜风裹挟着酒香扑鼻而来,少年的幸福在此刻具象化。
是酒,是笑,是朋友,是青春。
是一次又一次的鲜活而热烈。
林子缨双脚悬空坐在悬崖边,垂眸盯着他们有说有笑。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变浅,将落寞的背影完美隐藏于黑暗中。
小主,
她好像一个小偷,远远地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窥探属于别人的幸福。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她而点。
夜风很冷,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像浮在欢声笑语上的尾声。
眼泪不受控地顺着眼角滑落,在冷漠的风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隔着镜子都能感受到她的孤独。
白衣男子攥紧衣角,直直盯着她发红的眼睛止不住的掉出泪滴。
心脏蓦地开始发痛,几近窒息。
桌边的白色杜鹃毫无征兆的凋谢,仿若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
他的眼底满是疼惜,隐晦的爱意在无人之地明目张胆的诉说宣泄。
今晚是个晴朗的深夜。
当他回过神时,分身已经不顾一切地到达了她身后。
冲动的后果便是现在发了怵。
她应当是不愿见他的。
他就这么站着,站在远处静静凝着她的背影。
墨尘将她养得很好。
思绪开始乱飞,让他不禁想起少时。
也是这样一个深夜。
他也是这般躲在暗处,静静看着她对别人哭诉。
好像上天总爱安排他晚来一步,最终只能沦为落寞的旁观者。
想到这儿,他难免失笑。
哭包一个。
罢了。
来都来了。
鼓起勇气抬脚靠近,他垂眸盯着她受伤的右肩,缓缓蹲下身,伸出想要触碰的手。
却又在即将碰上时顿住,只是隔着一定的距离运功为她排毒。
林子缨回忆得入神,直到肩膀处传来暖意,才察觉到他的靠近。
没有过多的震惊,只是抬手擦了下泪痕,默不作声。
也未曾仔细分辨他是谁。
沉默裹挟着浪漫的秋风缠绕在两人之间。
林子缨突然开口问了他一句。
“你看他们,像不像从前的我们?”
他不答,只定定盯着她翕张的唇。
林子缨也不管他,自顾自说着,“你知道吗?那年冬天真的很冷,把你种的山茶花都冻死了。”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满树满树的凋零,什么也做不了。”
“还有鹿城那家抄手。你走之后,我去过一次。”
“店小二问我还是两碗加辣对吧,我习惯性回了句嗯。”
“可当他真正端上来两碗抄手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
林子缨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我很自私,总是将你同前世的记忆捆绑在一起。”
“可是……”林子缨嗓音染上哽咽,“你知道的,我就只剩你一个朋友了。”
白衣男子闻言自嘲一笑,“那我呢?”
独特的嗓音穿透耳膜,让林子缨心惊。
她连忙扭过头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你?”
孤寂的月光将他眼底转瞬即逝的失落照亮。
“不然你以为是谁?墨尘?”
林子缨暗道不好,立马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而后连忙换上谄媚的笑容,“神君,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
林子缨摸了摸鼻子,这个死墨尘!
天天拉她演戏,这下好了,让正宫找到头上了。
“本君在问你。”
林子缨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以为是鬼,行了吧。”
神君咬紧后槽牙,他问的是这个吗。
“你就那么想救他?”
林子缨挑眉,“你不想?”
“林子缨,你在哪儿?”
“林子缨,本尊知道错了!我今日话说太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神君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不想。”
林子缨尴尬一笑,完蛋了。
这下是真的要被正宫暗杀了。
她无声握紧腰间长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瞥见她默默后退的动作,莫名的醋意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酸闷发苦。
原是他一厢情愿。
暗恋带来的潮湿。
今夜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