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莹说:“没事,婶子,咱都是一家人,你把桶给我姐,我们俩去。大晚上的,你歇着吧。”
听完这句话,唐文芳又面带笑容地和蔼起来了,还直夸雪莹懂事呢。
姐妹俩打着手电去了后院,这里有一个放煤的小房子。直到进了小房子,冯雪莹才开口:“姐,你婆婆一直这么欺负你吗?”
“哪有,你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了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对你处处针对。”冯雪莹不满道。
“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其实她平时干得比我多。”冯雪芝语气平静地说。
冯雪莹有点急了,“那她儿子是大爷吗?甩手大掌柜一样,什么都不让干。”
“好了,好了。这男人不都一样吗?别人我不知道,你看看咱爹,在家里干这些活吗?”冯雪芝的语气依然很平和。
冯雪莹还想反驳,却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服姐姐。她已经从父母那里继承了那套相处模式,认为男人就该那样。
姐姐说得对,记忆中,所有家务活全是奶奶和妈妈的。奶奶那么大岁数了,也从来没见爹爹心疼过一次,妈妈就更不用说了。
装满煤桶,她悻悻地跟着姐姐回了屋。
唐文芳还是一脸和蔼,满嘴客套,这让冯雪莹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晚上,冯雪莹和唐文芳睡一个屋。出于礼貌,躺在炕上的冯雪莹没话找话和唐文芳闲聊。
这一聊,唐文芳的话匣子是彻底打开了。
中心话题自然是她的儿子林加善。
说他从小聪明懂事,没让父母操过什么心;说他现在工作顺利,挣钱能力不错;还说自己把他养得好,像个公子一样没吃过一点苦。
冯雪莹插不上话,也不想听,很快就睡着了。
清晨,冯雪莹在睡梦中听到收拾床铺的声音,她迷瞪着眼看到唐文芳已经下炕了。
怎么起这么早啊?
被瞌睡折磨的冯雪莹实在不想动,可她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睡眼朦胧地向唐文芳打招呼。
唐文芳客气地说:“你再睡会,我早起习惯了,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