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他,眸色猩红;也只有他,示作占有性地,伸手抓上他的脚踝,一直在柔缓地有意摩挲。
凌秋水在他手下颤栗,即便自己心间残存的可能一次次地被他击溃。
那“血眸厉鬼”滚着即将跳脱眼眶的瞳眸,似是确认般,正无声地,死盯着他……盯着他溢满泪水的眸。
距离近到,几乎已经贴在他脸上,乃至是能彻底看清……他尚未成形的“面容”之上……苍白到无一抹血色。
骇人的冷笑,又像是势在必得的猖狂,他曾在褚溟脸上看到过的,但他知晓,不是褚溟。
——因为他寻不到,闻不到,他的气息。
一声都不可出。凌秋水轻颤着眼帘,眼眶又一次漫了泪水,手死死地捂着即将从唇缝溢出的低泣,甚至用力到……将脸颊也压出道道触目的红痕来。
一声都不可出。否则……否则……昨夜未得实现的恐惧,将再度重现,让他绝望,让他崩溃,让他击毁最后一丝神经。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
眼前的“血眸厉鬼”好似忽而摆了摆“无形的手”,将身旁的十只小鬼驱退,示意“他们”去搜寻旁的地方。
凌秋水止了息,能模糊地看到,其余的小鬼果真乖觉地颔首应声,恭敬地退了身子……便去往别的地方,继续“翻箱倒柜”地搜寻……
他深知,“他们”要搜寻的,正是,他所藏匿的地方。
眼前,唯那“血眸厉鬼”,一人在此。
“他”端着可怖的苍白到无血色的脸庞,一人在他眼前,只一人而已。
思绪难逃,他只能凝神敛息,不能呼吸,亦不能低泣。
器具掷地声、杯盏碎裂声不出所料地响起,乃至是窗外偶尔嘲哳嘶哑的啼泣声。
——任何可怖的声音,他都能清晰地听到。
“他们”还在执着地找寻他的身影。
可眼前,已足以让他惊骇,因为那面容之上,未有一抹血色。
与昨夜不同,昨夜……
心中的惊骇于此间无端放大,凌秋水滞了神色,不容脱逃的看着眼前“厉鬼”置深的血眸里……无声映着他,颤栗的身影。
瞳眸血红,但独能印出他的影子。那抹血眸周身覆着眼白,像是端了一湖沾着血红的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