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洒水一般。
凌秋水轻阖上眼帘,仅仅是闭着,可眼帘仍在不住轻颤,大概是当真心里难安,或是说,怕极褚溟将施身于己的刑惩。
——即便往世曾历,可在这关头,若说不怕,那自然为假。
他抿了抿唇。
是了,该承受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想褚溟世世皆因自己而死,他甘愿承受。
无论今夜褚溟将如何……凌辱他。
——他,都甘愿承受。
他静静地闭着眼躺在榻上,只是身子在微不可察地轻颤,这大概是自己执着的,视死如归的荒唐罢。
耳边似乎静了好一阵,为周遭带来死一样的寂静。
彻骨的冷环于榻边,深入骨髓。
或许褚溟有意拉低气温,偏偏扰的他在榻上浑身打颤。
身上已然不着寸缕,加之冷意侵袭,让他难免轻颤,乃至额间也不自觉涔出汗水来。
无声,无声,无声。
唯有嘲哳乱叫的乌鸦在窗外盘旋,带来阵阵可怖的诡谲。
死一般的寂静中,蓦地炸开一声咣当重响。
褚溟随手丢了浸满殷红血液的剑柄在地。
尔后,步步踏身向着榻边逼近。
凌秋水眸里含了泪,滴滴滚落眼尾,他颤眸移了目光。
恰同远处沁血的红眸相视。
——比以往还要疯狂,嗜血。那眼里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