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溟右手掐上他的下颌，无意发觉右手指尖泛着微微刺痛，或许是方才砸了酒杯时无意划破的。

敛眸时便看到拇指侧点缀了两点晶透的血珠，他唇角僵硬地抬了抬，携了指尖轻掠过自己的唇瓣，将血色抹进唇口。

血腥气不容置疑地蔓延唇齿，他眸色染血，眉心无端隐现出血色印记。

——此番，竟让他愈发嗜血疯狂。

凌秋水仿若见了凶神恶鬼也似地，在他手下不住颤栗着，眸色也失了神地轻颤。

“问你话呢，听不见？”

见他问话不答，褚溟蹙眉，显然怒意更甚了些，乃至钳制他下颌的手也重重施了力道。

“……”

“不说，行。”

褚溟嘴角噙着冷笑，兀自地颔首，他眼帘低垂，便在他跟前站起了身子，欲要再取了那台前红酒，强势让他喝下。

“不……不……”

凌秋水心下一惊，猛然睁大了眸，手被捆缚，他挣了身子，只能堪堪用手肘触上他的衣摆，几近疯狂地摇头。

褚溟轻哼，他转身在他跟前蹲下，又端了指尖掐上他的唇瓣，猛然施力，那抹了红酒的唇瓣顿时涔出殷红的血滴来。

“说。”

“我不敢……不敢了……我知道错了……不敢了……”

唇间吃痛，凌秋水颤栗着，眸里浸了两三点泪珠，像是彻底醒了酒般，轻颤着眼帘摇头。

原本重重掐他唇瓣的指尖终于略作缓和，褚溟在他唇瓣上柔缓地摩挲，警示般告诫道：“若你下次还敢喝酒喝的烂醉，此番被我抓到了……”

他指尖拂过被他掐出血色的唇峰，作惩也似的，故意发狠地摩挲，“……我便像今日这般——让你一次性喝个够。”

“明白？”

褚溟掀了眼帘，几近严苛地盯着他警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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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知道……错了……”凌秋水抿唇，吸了吸鼻子，他匆匆颔首。

无意觉察腕间隐隐作痛，委屈感顿时泛上心头，凌秋水抬起手腕，便看着他的眸色，眨了眨眸，闷声低泣着喃喃，

“疼，这里……这里绑的我疼……”

“……”

褚溟瞧着他委屈含泪的眸色，先是一怔，目光随即落在他腕间绑缚的领带上。

似乎怔了良久，他弯唇，忽而嗤笑。

“……？”

凌秋水还在疑惑他为何忽地笑了，他半怔着抿唇。可能忧心他再次生气，便敛眸乖觉下来，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褚溟掩了笑意，伸手解开捆缚他腕间的领带。

领带虽已褪去，却发觉那腕间泛起了浅色的红痕。

他神色一滞，一时止息。想来……是方才他暴虐临头，只一心想着施惩。

于是绑缚的过紧，便将他腕间勒出了红印子。

他眸里的暴虐散尽，眉心隐现的血色印记也彻底消弭，浮现一如往日的温和。

——既然他已知错，那今日便罢。

此番……为的是让他长些记性，只要他以后……不再犯了便好。

他还是想像第一世那般，默默地化作团雾，在现世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