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好像滞住了,似乎此刻握柄的剑也在不住地发颤。
——毋庸置疑的,眼前再无一人,只剩下一片沉闷的血腥气。
什么也不得见。
既然如此,什么都不得见,干脆就此阖了眸,垂了泪。
只是苦痛难捱,便滞在喉部,上喘不来气,只能闷闷地垂泪。
泪水砸进心间。
褚溟听到了——
【别怕……阿水,我一直……我一直在……我一直在的。阿水……阿水莫怕……】
褚溟同样泛了泪,可他还在挣扎着,轻喘着将话说得完整,仿若那剑生生刺进了肉身一般。
可他只想让他安心,让他不必因自己而落泪,他不愿阿水因自己而难过。
为了不让他觉察,他故意加重了声调。
【……阿水……阿水,稍后谟卿便会回魂至诛仙崖,只需……只需一剑,阿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窒息感快要将自己淹没,凌秋水颤了颤眼帘。
无旁杂音,但能清楚地听见……是褚溟在安抚他……
他说……说着,他相信他……
凌秋水眸中滚了泪,像是极夜里寻来了亮光,他挣扎地附上那抹温暖。
他在心间反反复复地重复着——
会成功的……会成功的……会再次相遇的……只为褚溟……
只为,和他一起回家。
……
*
*
身边有荧光缭绕,将他的灵魂带离,或许已到了。
到了……一切悲剧还未发生之前。
谟卿心下轻颤着,心觉的自己不会呼吸了。
以往以稳重自居,倨傲惯了的他,此刻却偏显得慌乱。
心下惊颤,难以静心,只好如此阖着眸,躺在床榻上。
床榻的触感熟悉,他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有望更改兔精一族的结局。
只是……他却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他怕一睁眼,会看不到他欢脱可爱的阿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