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望着，望着宛若诛仙崖那日冰凉透骨的月。他将指尖点在眉心，任那泪水滚落。

眼角的泪水沿着脸侧向下滚落，便垂在那下颌处。

可泪水偏偏又不甘地映在月下，染上了两点波光，粼粼的像是在绽着银辉。

当灵魂遗忘过去的那一片刻，他将凌秋水牢牢刻于心间。

“阿水，我矢志不渝地爱着你——至死亦无悔。”

“阿水，愿此后——你我再不相见。”

直到最后一声低泣也落入尘埃，在此间游走的灵魂，便随着那自窗外缝隙里透进的月光悄然而去。

*

*

【阿水，醒一醒。】

空荡的唤声自识海中响起，凌秋水颤了颤眼帘，缓缓寻回自己沉睡的灵魂。

“嗯……”

他睁开眸，呼吸滞住了，下意识地去找寻昨日曾一笔一画刻进脑海的人。

可他最终失望地敛了眸——

因为眼前只有一片不着边际的虚无。

什么也没有，没有褚溟。

他闷闷地叹了口气，便垂首理着自己的衣角，不自觉有泪自眼尾垂落。

竟忘了褚溟已不在自己身边，亦不知何时内化成了习惯，每每醒来便想去追寻他的身影——他如是想。

罢了。整日整夜的黏在一起，不过与他分离这片刻而已，又有何可惧？

更何况，褚溟曾说过——他不会……永远不会抛弃他的。

只需完成终极任务，他便可与他再次相见。

凌秋水抿抿唇，抬了右侧的唇角。

然而总觉唇角略有些湿润，似乎仍挂着两滴泪痕，他携了指尖轻掠而过。

几乎一瞬间的，他神色忽而一滞。

阿水……方才，有人唤他……阿水……

是……是褚溟！

他猛然间睁大了眸。

溟儿……溟儿还在，太好了！

凌秋水一时窒住了呼吸，只觉心中惊喜，湿润了眼眶，竟不由自主地滚了泪出来。

“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