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目光悄然移至窗檐,愣愣的发现似乎窗外的雪已停。
或许是谁最后度给他的一丝迷糊的温柔,让他此刻依旧昏昏沉沉的。他坐起了身子,蹙了蹙眉,总觉得自身意识好似在疯狂挣扎着要去想起什么。
他抬指轻抚了抚脸上尚未干涸的泪,无意间垂眸,看到腰间的血色,他神色略微怔了一怔。
所以他,为何会哭?
为何……为何有血……
褚溟……为何……?溟血剑……
猛然间,思绪好似倏地挣脱了未知力量的捆缚,他几乎一瞬间回想起了什么。
然而这如魇魔的记忆自想起的那瞬起,毫不留情地带着刺痛侵蚀全身,只觉得呼吸滞住了,于是脑海里满是褚溟最后同自己作别的轻吻,和那双堪堪能够对视的含泪的瞳眸。
怔怔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或许思绪也已远走。
朦胧中,他看到有团雾萦绕在周身,最终雾气凝聚于一封无字信书。
无字信书。
在眼前逐渐了明的,是他留下的唯一的念想。
凌秋水拂去了眼角的泪痕,慌乱地,怔怔地去抓。
似乎团雾有意回应,于是在自身彻底散尽之前,将那信书稳稳落于他手中。
信书受到感应熠熠生辉,置于手中,渐渐显现了字迹。
凌秋水低泣着,颤着手打开:
“致凌——
我一生三世的挚爱:
抱歉,很多事未能告知于你,是我从一至终的固执才导致的这一切——
对不起,是我之过。
你性情难驯又不乖觉,所以无论现世亦或是书中,我总自私地认为,需得强行将你绑缚在身边,方能护得你平安——
可到头来,我发现我错了。
你似乎永远难逃书中命运的诅咒,永难逃那终于一死的结局。现世,亦或是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