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阵阵刺痛蔓延,携着百倍万倍的悔恨将他的思绪彻底掩埋。
眼前铺满了朦朦胧胧的水雾,亦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凌秋水的,只知道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难捱的窒息感抵在喉间,让他一时喘不来气。
所以,到头来……自始至终都是他单方面的、疯狂肆意地索取,是他亲自把凌秋水原有的爱意彻底泯灭、销毁,于是换成了至深至痛的恨。
褚溟轻颤了颤眼帘,有泪自眼尾滚落。
只是他不知,他从来都不知,
或许凌秋水从一至终,最不舍得割舍的,只是他一人而已。
或许凌秋水那日在牢中与他作誓,从未掺过半句虚言。
或许凌秋水爱的人本是他,而非谟卿。
所以,自始至终,唯他一人而已。
“可你为何,不愿将这一切告知于我……”
他含着泪摇头,可心间的痛楚如同淬了毒液的蛇,疯狂地几欲要将他从里到外凶猛地蚕食,不留下一寸、一丝、一毫的怜悯。
所以,你究竟为何……为何永远都不愿告知于我。
然而他越是想要在脑海中追寻原因,耳中阵阵的鸣声就越发刺耳,轰得他什么都无从想起。
不,不应这般,本不是这样的。
忽而,他猛然间怔了怔神,似乎蓦地想到了什么——
那日……
在强行侵犯他时,记忆中有一丝模糊的、不受控的暴虐。
那是暴虐的恨意,是疯狂的鞑伐,是陌生的失智。
失智……失智……
——可那份失智,不属于他。
白渊泽……
就像那日失神时,夺了凌秋水之命的白渊泽一般……
定是有人暗中操控,强行控制了他的思绪。
原本的结局……不该如此——不该是凌,因自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