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地看着眼前光影被泪水渐渐染了浑浊,夺了视线。
他似乎再也看不清眼前人了。
剑锋好像要将他血淋淋的心脏剖开,一点点地绞着他的血肉。
一切,皆是,虚妄。
小主,
你,厌恶,我,从一而终。
他愣愣咀嚼着他话中的刃,一点点,一点点地任由刃刺入空洞乏血的内里。
心中的弦猛然断裂。
他忽地开始癫狂大笑。
“原来……自始至终,我便是那局中人,自作多情。也当真是,笑话……”
心痛至无法呼吸,难以喘息。
凌秋水看到了,那是搅着哭的笑,那是忍不住颤栗的哭。
“……”
覃儿,今日,死的是你,也是我。
对不起。
凌秋水闭了闭眼,自眼尾滚了泪痕,手间的剑柄持续地微颤着,可又不容退缩地再次握紧剑柄,猛然发力,一剑穿透他的胸膛。
血红于悬空绽出绚烂的花,他倏地夺剑而出。
渡覃唇角溢血,身体不受支撑,他只是呆愣地看着,看着他眼神决绝,看着他将匕刃一点点深入,再全然抽出,无一丝犹豫。
凌秋水闭眼,敛去眼前的水汽,淡漠地开口:“这是你的命运,褚溟,你终将难逃一死。”
——这是你考研的最后一关,覃覃。
哥哥祝你成功考研上岸。
不要误会哥哥,哥哥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送你去考研,哥哥只求你回来可千万别报复我。
凌秋水暗自给自己鼓劲,又不禁叹息,然后步履沉稳地向前逼近,伸手在他的臂膀上轻推。渡覃如断了线的筝一般,失力向后倾倒,他眼神黯淡无光,从此坠入无边崖迹,终至无缘再见。
他茫茫地望着凌秋水,望着他眼中毋庸置疑的决绝。
终于,在最后一刻,彻底心死了……
掌声在一旁轻起,谟卿为他而庆贺。
“贺喜,卿之所为甚佳。本座于侧,竟不禁抹了泪,叹了息。秋水暂可稍憩片刻,本座将为卿亲自炼制其药丹。”
凌秋水怔怔地回眸,握剑的手还在不住地颤着,他张了张口,试图寻回自己的声线:“……嗯,多谢……”
明明是他亲手将人推下崖的,可为何他并未感到一丝轻松,反而如那空洞一般,痛楚始终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