谟卿扶着他,在宴席尊位上稳稳落座。
宴席间,四方宾客欢聚一堂,庆贺之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而对侧,正是那相熟之人——渡覃。
只不过,
一人华衣加身,尊位独坐;一人囚衣裹体,囹圄深陷。
今时不同往日。
目光有片刻无意与之相对,凌秋水匆匆别过眼,心里郁积,一时又无法消掩。
渡覃浑身浴血,他怔怔地望着那身居高位之人,分明昨日还作誓要与他成亲,不过半日,那人转眼竟已嫁作他人妇,成了旁人妻。他怒不可遏,阵阵低吼从口中传出——
“为什么…为什么…师尊…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覃儿…”
可回应他的只有阵阵哄笑和看罢热闹的宴客。
他听不见嘈杂的哄笑,只癫狂地拍打着牢门,四肢的锁链随之发出沉重的轰鸣声。金光缭绕于囚牢之上,因重击,牢门银光乍现,反复吞噬又聚合他的灵魂,碎裂的痛感侵袭肉身,将他的痛楚蔓延,复又猛然坠落。
然而,相较于肉身的痛楚,心底的失望绝然更甚,远抵不及。
一日不见,许诺与他成亲之人却已着一袭赤色婚服,嫁于旁人。
此刻,他已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妃,而他,则被弃于至深之渊,万人唾弃。
凌秋水自是不敢抬眼去看他,从头到尾垂着头,倒非心里打虚,是他实在惶恐去与那双赤红的眸子相对,免得心里打颤,惹的怜惜难捱,如此,倒不如不看。
他的视线移至案上那盏合卺酒,眸色闪了闪,有片刻失神。
“喝合卺酒罢。”
“好。”
谟卿弯眉莞尔,指掌轻掩,覆于其手之上,目光淡然地扫过整个宴席,他执起合卺酒,与凌秋水手擘相交,两人各啜一口。
饮罢,杯落沉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侧目看向凌秋水,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秋水,此宴——可还合乎你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