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啊！”唐行雨道，“我不想死，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贺雁知缄默地听着他的自白。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别人捐钱献爱心都轮不到我，可是我也没做那些该挨枪子的事，简胡杨杀了你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去帮你们挡子弹吗？”唐行雨神经质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医生说我要尽快动手术，我的时间不多了，也没有筹到治病的钱，如果我坐了牢，我就死定了！”

“放你了，让你偷渡出境？”贺雁知冷冷地道，“出境去做什么？赌鬼？水客？还是诈骗来钱最快？”

“……我总要活下去啊！想活着都是错的吗？”唐行雨的声音拔高，微微发着颤，“你看简胡杨丧尽天良，还有那些毒贩害了那么多人，他们活得好好的，还要跑去害人，我只是想要赚钱救我的命而已，你去问问那些没钱治病的人，如果给个机会让他们活下去，他们会在乎走私还是诈骗吗？”

贺雁知没有说话。

“贺警官，你放过我好不好？”见她似乎有几分动摇，唐行雨连滚带爬地朝她而去，“人只有一条命，你当警察伸张正义，也要有命才能抓毒贩，如果你是我，如果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会怎么做？”

贺雁知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就跟我回去，我会想办法帮你。”

“帮我？你能有什么办法帮到我？”看得出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唐行雨颓然地坐倒在地，然后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你能找到免费治病的好医生，还是可以眼也不眨地掏出几十万给我？你们警察的工资能养活几个人！？”

贺雁知目光飘渺地望着不远处的蛛网，有只飞虫在那里奋力挣扎，渺小无力如这红尘万丈里的碌碌苍生，“如果我会死……我不会拿别人的东西来换我的命。”

“好话谁不会说呢？”唐行雨的眼里多了几分惨烈而癫狂的意味，“但是现在要死的人是我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活？那么多人不想活，可是他们都还活着，我不想死，为什么活不下去的人会是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他大喊着，他发泄着，最终跪在那里，抱着头哀哀地哭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