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我是长乐驸马,陛下的女婿有什么关系?”
被段志玄的话说的有些不明所以,秦勇面露不解的轻声问道。
“当然有关系,你没听说过拥兵自重吗,自古掌兵权者,尤其是那些在军中威望过高,甚至功高盖主的武将,若不懂得急流勇退,到头来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因为自古以兵权威胁皇权的事例太多了;
我和你爹、药师、敬德、咬金、懋功这些人,都是跟随陛下一起打天下的人,不仅在军中威望甚高,还拥有不少掌兵权的亲信将领;
若我们让自己的儿子继续从军,并继承我们在军中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威望和人脉,你可曾想过最坏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段志玄神情凝重的问道。
秦勇闻言忍不住瞳孔一缩:“叔父是怕...怕陛下到时候会拿你们开刀?这应该不会吧,咱陛下英明神武、心胸宽广,不是那种会卸磨杀驴残害功臣的人啊。”
“我当然知道咱们陛下的为人,也相信只要我们不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陛下肯定不会将我们往死路上逼,最多也就是将人打发离京,亦或者提前让人卸甲归田罢了;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是因为陛下比我们这帮开国功勋都要年轻,我们正日渐衰老,而陛下还正值壮年,再加上陛下本就是跨马横刀打天下的一代雄主,有足够的魄力能压住我们这帮老臣;
但你小子想过没有,待我们和陛下百年过后,太子能否压得住你们这帮承蒙父辈余荫在军中掌兵权的功臣之子呢?”段志玄似笑非笑道。
“小侄明白了,我爹和叔父你们之所以不想让我们这帮晚辈从军掌兵权,是怕太子继位后压不住我们,所以宁可将我们豢养在京城当纨绔,也不想日后成为太子继位必扫的绊路石。”秦勇恍然大悟。
“不错,但这还只是一部分原因,毕竟我大唐目前采用的是兵权分散的府兵制,即便是名义上遥领天下府兵的十六卫大将军,手上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兵权;
真正让我们这帮老家伙不放心的原因是,我们怕你们从军掌权后,会被迫掺和进储君之争当中去,别看现在的太子入主东宫已有数年,但越王仗着陛下对其的宠爱,一直在暗地里拉拢朝臣,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
你和段瓒、尉迟宝林、李德謇等人,都是我们这帮开国武勋的爵位继承人,在外人眼中,你们便代表了我们;
我们这帮老家伙,大多都参与过几年前的玄武门事件,深知帝王家的储位之争有多残酷,正因如此,这两年我们对太子和越王暗中抛出来的橄榄枝,一直都是不屑一顾;
太子和越王拉拢不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会将目光对准你们,为了防止你们掺和进储位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既不让你们入仕为官,也不让你们从军为将;
如此一来你们无官无职,手上又无实权,自然也就入不了太子和越王的眼了,我之所以觉得你现在适合从军掌权,那是因为有了长乐驸马这个身份后,你完全可以做到在储位之争中两不相帮,同时又不怕日后遭继位者的报复;
因为不论对于太子还是越王,你都是他们的亲妹夫,他们肯定能理解你两不相帮的立场,当年河间郡王和任城王就是这样,身为皇室宗亲,不论建成太子继位,还是陛下继位,对他们而言完全没有区别。”段志玄仔细为秦勇分析道。
“段叔父,你们...你们这想的未免也太长远了吧,就因为怕我们参与进储位之争,所以就将我们当成废物养!”秦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
“当废物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能保证荣华富贵和全家老小的性命不是么。”段志玄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