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昌懋倒也不是什么轻浮之人,随即俯身应道:“哦,刘大人别多心,祁某并非在说王爷闲话,酒泉王从前处境您也知道,如今***好不容易受了宽恕,他还不做点善事讨陛下欢心?这叫机敏......”
刘刺史定了定心神,未作出回应。祁昌懋卡着囤粮不放,就连城内居民都不一定供应得全,赈灾压力还得落到州衙头上,倒是魏垣大开府门同舟共济。谁换到他那位子,心中都会有杆秤。
此刻魏垣身着简朴冬衣,纾雅也清簪素面,只有身上一件御寒锦裘与邻人不同。他们忙着手头事务,直到祁昌懋二人走近,才知晓贵客来访。
如初次在王府会面一般,魏垣仍旧谦恭自持,微微颔首示礼。纾雅抬眸见是祁昌懋,施礼后继续忙着舀粥。
刘刺史对魏垣保有敬重之意,眼见此处秩序井然,弓身礼拜后说明来意:“下官与祁都督巡视灾情归来,见城中灾民纷纷赶往王府,遂前来查看。”
祁昌懋望向那两口钜镬,里边除了少量白米,更多的是粟、豆类,肃州几乎不产稻,王府这碗粥可谓丰盛。
他目光回转,直挺挺盯着魏垣,道:“听说王爷王妃私下派了人与城中住户对接,说是愿意接收灾民者可领金银,迫使其接纳......”
“祁大人误会了,城中尚有仓廪充足人家,他们自愿收留灾民,共渡难关。况且只要雪停,商道便能疏通,领到的银钱自有用处。”
“这是在向本都督施压?”
魏垣神色如常,只镇定道:“岂敢,祁大人当日说过粮食只发给城中住户,王府也是依令行事,想必大人也该说到做到......”
“好一个‘依令行事’,王爷只顾给自己捞一副菩萨心肠,难道不曾考虑过异国奸细混入时,肃州城的安危?”
祁昌懋面上带了一缕恼色,声音凌厉,话语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他虽未大声呵斥,但周围人听见无不抬首观望,提心吊胆。
一旁纾雅放下手上粥碗,由周围仆婢接过,随即缓声道:“肃州位处通商要道,平常季节里出入城关之人更多,一一盘查后不也相安无事么,难不成大人还管理不住这城门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