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行至此处,纾雅才露出今夜第一个笑容,“大人既想除掉那些细作,为何事了后还要带纾雅来放中元河灯,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纾雅向摊主要了两只橙黄色花灯,将其中一只递到魏垣手上,打趣道:“原来是想念亲人了。”
“回到肃州时我才十四,长兄曾说若我与他拼剑赢了他,就带我随他去战场,那时我自觉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所以很想去看看......”魏垣接过花灯,在河边一处石阶上坐下,诉说着他与长兄之间的羁绊。
纾雅也随他同坐,“那大人可曾赢过?”
“赢过一回。”他望着对岸的熙熙攘攘,眸子里闪烁着一股温情,“十七岁时,长兄已是将军,一次战役受了伤,但回到家时仍旧遵守约定与我比剑,我赢了他,后来才知道他伤在右臂,随后......”
随后的事,纾雅也就听说过了。魏圻接到急报说有人骚扰边境,本以为是外邦流寇,想着速去速回,谁知那是敌军主力设下的圈套,正待他入笼。他们的父亲也病故于同年。
“他们若是知道大人现在能够独当一面,肯定很欣慰,大人不是还......”她正想说还手握大军,忽地想起自己还未曾坦白探听过什么,于是即刻打住,换了句话:
“咱们把灯放了吧,让它早些漂走,就能早些送到往生者手中......”
纾雅从石阶上站起来,抓住魏垣空置的右手想让他起身。
此时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一支没有簇的箭,箭头部分还用布团扎了起来,刹那间正中纾雅额顶。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外来物,撞得脑袋晕晕乎乎。
魏垣顾不得其他,放下手中花灯,倏然起身将纾雅拉到胸前。
“对不起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而来。
纾雅缓过劲来,与魏垣同时向着声音方向望去,那道匆忙身影分明是七皇子许瑜,他倒比皇帝还乐于“体察民情”。
今夜街上人多,直至他走到两人跟前时才认出是谁。许瑜拾起掉落在地的布头箭矢,抬头正看见纾雅与魏垣搂抱在一起。原本他脸上还挂着闯祸时尴尬的微笑,目睹这一幕,所有表情瞬间收回。
“你们......”许瑜缓缓站起来,眉头紧蹙。
纾雅才意识魏垣已然抱紧自己,四目相对之后,方才松开。
“不知殿下为何在此......”魏垣交叉双手,施了一礼。
许瑜喉头颤动,可看见一旁的纾雅也是如此,这才从嘴里挤出话来,“中元将至,百姓在河边放灯祭奠逝者,母后在宫中一定会想念先太子,我也该替她尽一份哀思。”
他顿了顿,看向手中那支箭,“那边的灯摊,说是射箭正中靶心便可赠送花灯,倒也有趣,只是今夜人流密集,不知是谁撞了我,这才失手......”
“原来如此......”纾雅警觉起来,立即横插到他们两人中间,保持着笑意,“都是祭奠兄长,你们定有好多话可以谈到一起,不如我先回避。”语毕,纾雅将自己手中那只花灯双手奉上。
“韦姐姐留步!”许瑜出言叫住了她。
纾雅蓦然回头,只见二人脸色都不太好,她在这氛围中嗅到一丝敌意。
“倘若表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