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平昌二十五年。
京城开了春,和煦风的中颤着几朵浅红的垂丝海棠花,喜鹊恰落枝头。
海棠树下是一户即将嫁女的官宦人家,牌匾上赫然写着“韦府”二字。囍轿停在门前,送亲队伍占满了整条街,街上男女老少皆是驻足观望,好不热闹。
门前的人探着脑袋,都想一睹新娘风采,可眼看着要到启程吉时了,新娘却迟迟不出来。
“怎么还不见人影......”
此时韦府后院的小门处,刚打理完杂务的纾雅特地为这喜日子换了新衣,正焦急等待着谁。她是韦府的“二小姐”,却并非家主女儿,而是外甥女。
纾雅的母亲是家主亲妹,原本也是一位落落大方、知书达礼的闺秀,还曾一曲琵琶动京城,只因嫁了个没主见的丈夫,整日受强势的妾室所扰,一气之下带着年幼的一双儿女回归本家,一住就是近十年,连同儿女也都改了母姓。
起初日子过得并不太平,幸得表姐玉翘相助,在府中时刻维护纾雅母女。这两姐妹倒是投缘,总角之交,感情甚笃。
今日姐姐大喜,可临近上轿时却出了状况,纾雅必得为其周旋解忧。
纾雅站在屋檐下,平日里钗荆裙布惯了,今日换上崭新的绸缎襦裙,那橙黄的颜色倒是显得她十分俏丽,和开春蓬勃的景致相称。
不多时,从街边匆匆跑来安康堂的一名郎中,纾雅顾不得多絮叨,指引着便一路往内院赶。
府内
新娘玉翘坐于梳妆镜旁,已穿戴整齐的美人此刻却眉头深锁,焦急万分。
玉翘是城东闻名的淑女,温柔内敛,通书画,数年前被许给了肃国公家的二郎魏垣。
而今皇帝念及肃国公府甚远,特恩准二公子及其母亲汾阳***暂住京城公主府,以待完婚。
“这如何向爹娘提起......如何给肃国公府交待......”
此刻玉翘无心妆容,纤细的手指颤颤巍巍地贴近额头,望着妆台上放着的一小碟酸梅果脯,秋水似的眼眸中快要滴出泪来。
“来了,二小姐来了!”
未几,身着橙黄襦裙的纾雅提着裙摆匆匆而来,过堂风拂过她的身子,吹起了披帛,也吹起额边碎发,露出一张素净青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