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金剑狠狠地撞上骨弓，擦出火花来，不过是在转眼之间他们二者就过了上百招，余威震荡令旁人被掀退出去！

“——萧九！”顾怜又是一剑斩来，抵上萧九变幻后的刺骨刀，“你想杀了扶光派长老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滚回鬼蜮！两界之间没必要必须起这一战！”

萧九冷笑，回身便是一斩，丝毫不在意自己被震裂虎口而鲜血直流的手：“你怎么还是这么苍生大义呢？顾怜，顾怜！你他妈死了几次还不够，知道所有人都在算计你还不够！还是非得要救他们是吗？！”

在那一声声质问当中萧九的攻势愈烈，最后见得刀剑相接他们之间炸开炫目的白光，隔着剑光，他们架住了对方的剑。

萧九盯着她眼上的冰绡看了许久，方才的疯狂之色忽然渐渐淡却了：“……姐姐。”

“萧九，”顾怜看不见他的神情如何，蓦然出声，“我不是悯南村的顾怜，正如你与封双无在通生石上所见，剑骨被剥下时，她已经离开了。而这具躯体被替换了芯子，我不是你要相认的人。”

她记起来了。

萧九盯着她看不说话，紧了紧手指，扪心自问，他没料到顾怜会那么直白地说出来。

她不是顾怜，她不是他想要付出好的人。

那她是谁？

他对她的那些感情算什么？

心中无数的质问最后只化作一句——

“我知道。”

萧九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她，我又不是那些蠢货。”

从她那时翻窗进来道歉时，他就意识到她不一样了。

他想要从顾怜的身上得到什么？

那是悯南村中她护他，是唯一待他好的人，所以他接受不了顾怜忘记他、不认他，她是那么久以来，让他当作姐姐的人。

可她拒他千里之外，于是恶骨向边生，他开始生出怨恨，便一直欺负她，他厌恶这种曾经许诺，却又忘记的人。

但是后来呢？

后来少女翻的进来，弯眸朝他一笑时，身后落着明媚的阳光。

后来花灯会上她同他坦言，面对威胁时却反而一笑，眸底是无惧的。

后来身中剧毒，分明他在救她，她却骂他疯子。

后来数次的伤他、杀他又救他……

-“私通鬼族”。

-“那又如何？”

于是那份感情在潜移默化中变质，等他发觉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是不同的。

他从一开始就一直知道。

萧九承认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无所谓，”萧九说，“顾怜，是你就够了。”

没人会在危急关头还背弃一切来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