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色的液体粘连在他的手指上，散发出一阵阵的臭味，他蓦的瞪大了眼睛，咬牙颤栗的扭头朝头上看去。

长满眼睛的身体不断的眨动着身上的每一只眼珠，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正对上最大的那一颗，黄白色的脓液，从存放着眼珠的腐烂孔洞中溢出，正好滴在他的眼睛中。

带来一阵沸腾的灼烧感和刺痛感。

“警告，玩家：张音濯，您的san数值已抵达危险边缘，目前数值：44，在此阶段您会出现幻觉，幻听和一系列记忆错乱和丢失的情况干扰您的判断，警告，警告——请注意您的san值，不要让自己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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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发出一阵阵的尖锐警报，刺的人脑仁疼，也带来了一丝清明的机会，张音濯终于回过了神，扭动的身体，想要将身上背着的长满眼睛的怪物甩掉。

怪不得那个被监视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消散，原来在他背上！

那一个被脓液滴进去的眼珠已经有了很强烈的痛感，眼睛沁出血泪，眼球似乎已经在萎缩，他癫狂的扭动着身体，将背部狠狠的撞击在身后的书架上，发出一阵阵的闷响，手臂不断在背后撕扯挥打着，但是根本没有用。

书架撞击的疼痛传到背部，手上什么也没摸到，那东西好似不是实体一样，又确确实实的被他看到，他现在已然无计可施。

越来越多微热的粘稠液体开始滴在他的皮肤上，将他包裹在其中，他哀嚎着，那些腥臭的液体除却在眼珠里疼痛，在身上却只有一丝温热的触感，他甚至在地上疯狂的打滚，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左眼越来越痛了，渐渐的看不清楚白符的光源，眼珠已经完全萎缩掉了，抬起手擦拭已经看不清东西的左眼，想要用手摸一摸自己的眼珠是否还存在，但是接触到的质感并不是皮肤的感觉。

反而右眼也跟着开始发痛，意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惊惧的抬起左臂，骇然的发现，他的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占据着他整个手臂和手掌心，正在不受控制的，一眨一眨的看向他，甚至瞳孔都还会转动。

“啊啊啊啊啊啊！！”张音濯努力的将手摔在书架上，满脸恐惧的想要摆脱被它们注视着的视线。

但是他更惊悚的看到，他的右手乃至整个手臂全部都是一个个腐烂腥臭的空洞，里面全是眼睛，眨着眼睛看他时，如同在他身上起伏的浪潮。

双眼的视线在这一刻彻底开始模糊，一切都归于黑暗，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崩溃的朝身后摸去，什么都没摸到，根本就没有人趴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手全摸到背上凸起的，密密麻麻的东西，正在不受他控制的眨动。

他的浑身，都是眼睛，像刚刚他看到的那个怪物一样。他变成了怪物。

脑海中的系统终于不再警告，他的san值跌破了40，现在就算再警告，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幻觉开始主宰他的大脑，愣愣的坐在原地，他麻木的朝周围看去。

温暖的阳光从窗户里洒了进来，他坐在图书馆的书桌边，旁边全是散落的书籍，用来遮挡他变态的偷窥视线，在他的前面是一个娇俏的少女。

她的表情并不好看，偶尔抬头厌烦的看他一眼，之后重新低头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吗？张音濯在心里有些不确定，眼睛却痴迷的看着少女翕动的嘴唇，心中升腾起变态的满足感。

好漂亮啊，他想。

如果，能一直看着她就好了，看着她学习，看着她洗澡，看着她睡觉，看着她上厕所，看着她的一切......

他好像忘了自己是谁，但那好像也不重要吧，可惜他只有一双眼睛，每一次眨眼的黑暗对他来说都会让他恐慌，看不到少女的话黑暗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如果他全身长满眼睛是不是就能一直看着她了？

他怔怔的想着。

少女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随后嫌恶的皱起眉毛。

我的脸？张音濯的手不受控制的摸到自己的脸上，微微的刺痛感传来，他摸到了脸上一个巨大的痘痘，几乎占据了小半张脸的存在。

少女的厌恶之色让他有些难过，他懊恼的想着是不是因为这颗痘痘少女才那么讨厌他？

不受控制的捏着那个痘痘的尖端，手指轻轻用力，痘痘不堪重负的破裂，如同花洒，半固体的白色脂肪状物，混合热一些血丝和脓液喷洒而出，将整个书籍的一页全部污染。

他的动静有些大了，对面的女孩不耐烦的抬起眼眸，随后瞳孔颤抖的定格在他的脸上，惊恐的看着这恶心的一幕，恐慌万分的惊叫着狼狈逃离。

别走啊，看着女孩儿消失的背影，张音濯心里升腾起慌乱感，为什么看不到了？为什么看不到了？为什么要跑开？如果他全身上下都长满眼睛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是不是就能一直看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