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等刘悦川顶着个土掉渣的发型走出理发店,她爸还告诉她,理发店就是故意不给她剪短,之后才好多剪几次赚钱,他才是对的。
那天以后,刘悦川多少对理发店有些阴影,头发大都是自己糊弄着剪的,更不肯在店里洗头发。
“怎么了?”姑姑见她站在原地发呆,问:“衣服不方便?”
“没,没有。”她迟疑片刻,缓缓坐在洗头床上。
温热的水流便浇在头顶,刘悦川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偷偷抓紧衣摆,一遍遍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你已经长大了,你有钱了,你可以做任何事。店里也没有人,不会有人嘲笑你。
姑姑并没发现她的异样,按照流程挤出香波,按摩起她的头部。姑姑的手有些粗糙,力气也大,但是很温柔。不知不觉中,刘悦川放松下来。
原来,并也不可怕。她想。
之后的过程就更简单了,修过发尾后,姑姑给她上了卷发杠子。
姑姑用的是老式的冷烫药水,不用热蒸。她给刘悦川解释,说这样对头发伤害小,味道也轻,价格还便宜。刘悦川不懂这些,叫她随便弄。
等待的过程有点无聊,姑姑闲着没事,盯上刘悦川的指甲。
刘悦川也觉得小周的指甲漂亮,但她还有职业道德,总觉得做这玩意有心理负担。
“那就不做。”姑姑劝她:“‘美’这东西就是个装饰,如果让你有压力,那就不做。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有就不能活。”
刘悦川有些遗憾,“可是您的做的指甲好漂亮,像艺术品。”
“哪就是艺术品了。”姑姑有些得意,还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告诉刘悦川:“其实,我在网上有个账号,专门放我做过的美甲。”
她掏出手机,给刘悦川看自己的社交账号。
原来姑姑还是个网红,有十万左右粉丝,粉丝活跃度还挺高,都催她赶紧出新作品。
刘悦川翻看她做过的指甲,每一款都漂亮得不像话。
“您是个艺术家。”她夸道。